國公府下令,我還能有好?進去了就別想出來了。
你快去求侯爺,我是他親家,你是他姑爺。沒幾個銀錢的事兒,侯爺不能眼睜睜瞅著。他也就是打聲招呼的事兒。對,就是這樣。”
“爹,我是真的想問問您,那么點銀子,你缺嗎?你就這么不顧我們的臉面。”
“我?”任公信再次哭出了聲,而他接下來的話,確實讓任子苼心軟了。
任公信說:他是不缺,可是他習慣了。
他見著好處,就想往家劃拉點兒。
他還哭著問任子苼,要不是他這樣,大兒你拿什么買筆墨紙硯。
你不是任尤金的孫子,任尤金最初能給你啟蒙,能教你認字,卻不會給你提供費銀錢的筆紙。
是你爹我,管任家祖宗祭祀,任尤金只給三五兩銀讓置辦祭祀品,他也能從中省出半吊銀錢。就這樣的事很多,他就是這么供大兒子讀書的。
他習慣了,習慣了“蚊子再小也是肉”。
任子苼捂著額頭嘆息。
發現他爹還有要繼續哭訴的跡象:“爹,你是我父親,我不會干瞅著。咱能不能先說正事兒。我問你,咱村該分給他們多少荒地,你是否曉得?”
任里正一聽大兒不會不管他,趕緊抹了抹淚道:“曉得曉得,一人三畝荒地,就一個檔。十五往上三畝,十五往下一畝。他們再想多要荒地,就得給村里交銀錢了。”
任子笙打斷:“咱村最多能給他們多少畝荒地,你能作主分出去的有多少?”
“沒有什么了,村里這面真沒有了,全是良田。就靠山那面的荒地,山那里有多少你也是曉得的,大致?”
行了,不用說了,任子苼心想,那面荒地一大片,和他們先談談后,不行把那塊地都給了,反正也不值什么錢。就由他出銀子,以那伙人的名義在村里走正常流程買。
——
“大哥?”任子玖和任子浩跟在任子苼后面往河邊走。
任子浩邊走邊急道:“大哥,你要親自去見他們?給點好處讓他們改口就完了。我就不明白了,糧還他們,還給好處,他們還敢不改口是咋?難道往后不想在咱村里混了?”
任子玖說:“大哥,我就是覺得,不行我去和他們說,你這么大官,他們一幫難民是真的不配你親自去。”
任子苼匆匆在前面走,頭也沒回道:“閉嘴。”
“不是,”任子玖只能硬著頭皮告訴:“大哥,不是不讓你去,是你過不去。”
河邊。
任子苼一面用手指著斷橋,一面扭過頭擰眉瞪著倆弟弟。
瞪得任子玖、任子浩耷拉著腦袋。
別這么看他們啊,是爹讓給橋弄斷的。
“老爺?”
管家的聲音傳來。
管家帶著十車糧趕到了。
今個兒,任家村簡直是太熱鬧了。
村里愛瞧熱鬧的大白胖娘們又出來了,看的她一驚一炸的。
而且這回不止是一些碎嘴的女人們,凡是聽說任里正家最出息的老大回來了,十里八鄉的任大官爺回來了,基本上村里閑著的男人女人都出來瞧熱鬧。
他們一個個納悶,任老大是回來干啥的呀?
哎呀,噯呦,噯呦天,任大官怎么要下河呢。
大白胖娘們擠上前,驚叫道:“這是為點啥呀?”
任子玖趕緊攔住:“大哥,河水涼,帶著冰茬呢。”
任子浩也拽住任子苼胳膊:“大哥,我我我,我帶你走小路,咱別淌河啊,你看那冰溜子都飄過來了。”
任子笙氣的,滿腦子噴火。
他知道那條小路,可眼下是什么時辰了,日頭早已落了下來,等會兒天就黑了。
是讓他沿著山邊的那條小路過去嗎?先不說糧得一袋子一袋子背過去,那條狹窄的山間小路,根本推不過去車。
單說狼,他怕被狼咬。據傳那條小路經過的半山腰,山頂上就是狼窩子。
他要是走那條小路,正好走到天漆黑,萬一從山上下來一個兩個的呢。
就在這時,又有車駛入任家村。
并且是兩臺,馬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