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茯苓覺得沒意思,照她爸爸差遠了。她老爸,能用蘿卜雕朵花送給她,去年情人節就送的她這個,囑咐她別稀罕外面臭小子的玫瑰花。
所以她才蹲下身又站起來,跑到錢佩英身邊去了,學腌酸菜。
還告訴她媽:“你可教細致些,別像我奶似的。”
其實以前,錢佩英在現代時,在宋茯苓念高中之前,也年年腌酸菜。東北人嘛,酸菜餡餃子,酸菜汆肉,酸菜燉大骨棒,酸菜炒粉條,等等,很多菜都離不開酸菜,冬天經常吃。
只是后來宋茯苓念大學了,一周在學校住五天,雙休日才回家,錢佩英就懶得弄了,想吃,她在單位食堂用飯卡買幾顆就帶回來了。也就不在家腌菜了。
不過,按理說,即便后來不腌了,那之前年年都會腌一回酸菜,宋茯苓即便沒動手腌過,也應該能看見過。
但是事實上,宋茯苓真是連見也沒見過。
因為她在高三之前,在家很多時候是做題、看書。
看的是不是正經書不曉得,反正只要手里握著書,宋福生和錢佩英就啥也不讓閨女干。恨不得廚房門都關的嚴實,怕炒菜聲別影響到女兒讀書。
要是不看書,看電視、打游戲,那時候宋福生和錢佩英也照樣不喊女兒干活。他們的理由很一致:孩子好不容易不看書了,放松放松腦袋,學習挺累的,干啥活啊?家里就三口人,能有啥活非得折騰閨女干啊。
如今,錢佩英側頭看了看女兒……
其實如今,錢佩英也覺得學不學都行,她和老宋不是在嘛。
不過女兒既然要學:“你看著啊,一層白菜一層鹽,就往上抹唄,別抹太多鹽,閨女,鹽太貴。抹點就中了。”
“噢噢。”宋茯苓跟在媽媽身邊抹了幾十顆大白菜,蹲得腿酸,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把你抹的這些白菜放進缸里,規規矩矩擺兩層,擺完你去管你奶要塊干凈布,鋪在白菜上就進去踩吧。”
“進缸里?踩?”
錢佩英點頭。
只看,沒一會兒,宋茯苓就被她爹給塞進缸里了。
宋福生笑著看女兒:“踩吧,這叫踩缸,兩層一踩。”
宋茯苓驚奇的不行,先是小心翼翼地踩,后來覺得挺好玩,也敢踩了,將白菜踩的咔嚓咔嚓響。還別說,像搞破壞似的,怎么踩白菜這么減壓呢。
其實,這個活,也應該是力氣大的男人進去踩,能給踩的更密實些。
就這樣,缸里面擺滿兩層抹好粗粒鹽的白菜,宋茯苓就被宋福生舉進缸里踩白菜。
后來,錢米壽實在是眼饞極了,宋福生發現米壽羨慕了,也給米壽塞進了缸里,就演變成小姐倆,手拉手、面對面,笑嘻嘻踩缸。
馬老太只要聽到胖丫那面笑,就面露無奈,胖丫嘻嘻笑出聲一次,她就輕輕地唉一聲。
最后,缸里裝滿了白菜,給缸口處最上面那層白菜再抹上鹽,然后用挑找的老白菜幫子蓋缸頭,一片白菜幫子壓住另一片白菜幫子的樣式,蓋住這些一顆一顆好白菜。
宋福生搬來一塊份量十足的大石頭,往缸中間擺放,壓住這些白菜。
宋茯苓從二伯那里取來缸蓋,好手藝呀,大小正好的缸蓋,一蓋,完事兒。
“娘,什么時候能吃啊?”
“兩天后,往缸里添水,添到和缸口并齊滿了,之后發現缺水就往缸里添,一個月后,將浮頭我讓你擺的那些白菜邦子扔了,就可以撈酸菜吃了。酸菜必須得過月,不過月的不能吃,記住了沒?”
宋茯苓還沒回答呢,錢米壽就對錢佩英道:“姑母,記住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