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氏覺得今兒才是她一生里最揚眉吐氣的一天。她男人拿的是八工分,比大伯哥多兩工分,倆閨女加一起有四工分,連沒指望能掙銀錢的宋金寶還能得一分。
她家客比大嫂家強多了,高興的想憋笑都憋不住。
馬老太扭身瞪了朱氏一眼,心想:你得瑟啥呀,掙多少,我兒也得上交給我。
而宋阿爺是在提宋金寶這一工分時,還呵呵笑出聲,提醒大伙道:
都回家提醒家里的小娃子們,要以金寶為目標,好好干活,多幫大人們干活跑腿,干的多干好了,俺們看在眼里,也是給最能干的評個一工分的嘛,到時候就能幫大人掙銀錢了。
還有,等木頭桌子凳子做好,上課了,每月一考試,寫大字的和打算盤,這兩樣得了第一名的,當月獎勵一工分。
錢米壽兩個眼睛亮晶晶的,小娃咬了咬小米牙,他人小干不了多少活,但是一定要在開課后,拿雙第一,每月都要掙兩工分,然后交給家里。
此時,底下的議論聲,根本就不是提醒別喧嘩就能制住的,大伙控制不住啊,你幾分啊?我幾分,就這么來回打聽。
弄得宋阿爺只能用心愛的煙袋鍋子敲桌子,肅靜。
又扯脖子告訴大家,定下工分不是固定的,誰要是表現不好,扣分,誰要是表現好,加分。
誰來監督呢,大伙又默契十足的支起了耳朵,咱有監事會,監事會成員會定期開會,根據他們對大伙干活的觀察,討論你們誰配誰不配。
監事會成員名單有:……
宋福生的大伯萬萬也沒想到,名單里竟然有他。
當然了,十五戶人家,13個監事,基本上,除了宋福生家和李秀家,家家都有一個名額。
馬老太家,馬老太。
別小看監事會成員,不白當,不白觀察,每一個監事每月多得一個工分。
宋福生說:
“你們這些人,要以身作則,如果有人向我反應,說你們這里的人,徇私,干活偷懶,偏向自家不舉報,我會組織大伙投票。
超半數票,就撤掉你們監事員身份,你們就將失去干部身份,沒了那個干部工分。
要記住你們的職責就是,誰不好好干活,哪怕是你親兒子,也得過來和我舉報,你們舉報的越多,降了偷懶人的工分,咱們大伙平攤的錢就會多。
當然了,不準冤枉,我會調查,誣告,同樣會撤掉你們的干部身份。”
宋福生的大伯,佩服啊,對三侄子佩服的五體投地。他頭回當干部,心里火熱極了,心想:必須好好監視,看誰敢不好好干活的。
大伙也佩服啊,佩服的不行,你聽聽起的這名:監視。可不就是偷摸監視別人嘛。
而且每家選出的監視員,真不是自家人埋汰自家人,真的是家里平日最會挑事、最會監視的那個。這回也可以監視別人家了,就沖那幾個人選都不敢偷懶。
宋福生就是在大伙議論聲中,又和大伙通報了一件事,給大家一句話說消音了。
他說,他的婆娘錢氏,閨女宋茯苓,只參與這次分松子蘑菇錢,比例是按照剛才定下的工分結算,之后再不掙工分。
啥?
宋福生說的很直白:
他足夠養家,能給妻女和米壽養的很好。
也就不在意妻女掙得那點銀錢了。
所以,往后,她們娘倆不掙錢,大伙也別讓她倆干活,她倆愿意干么就干么,愿意伸把手就伸把手。伸把手幫你干活了,那是白幫忙的,可沒拿一文錢。
他婆娘閨女假如一覺睡晌午,他也不希望聽到閑話。因為俺們沒掙那份錢,很正常。
大伙唰唰唰的將目光射向錢佩英和宋茯苓。
宋阿爺擔心錢佩英和胖丫尷尬,大聲補了句:“你們家里男人要是有那本事,也可以來告訴我一聲,就說女人和娃子趕明不干活了,不掙工分了,我就不給他們安排活了。”
這話說的,這不是刺激人呢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