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之后,一路上,馬老太和宋銀鳳就沒再說話。
不是不想說,是不能說。
因為:
她就別叭叭說別人了,她腳上的棉鞋此時已經讓雪給浸濕,才走了一半的路,就感覺到鞋里頭潮乎乎。
而且還凍鼻子。
從口罩里說話,說多了出哈氣,棉布巾外面那一層已經結了霜,眉毛眼睛上也是霜。
頂風走,又是雪,又是風,即便有棉口罩擋著,也吹的她顴骨疼,鼻子也冰冰涼,直往下淌清鼻涕,眼睛更是被雪花吹的睜不開。
就這,還得虧三兒媳給做的棉帽子手套么的齊全。
要是依著她早上出發那陣的打扮,只戴斗笠,只戴塊逃荒路上用布掏倆露眼睛窟窿的頭套,早就得給耳朵凍掉。
怎就這么冷,今日冷得邪乎。
“謝謝啊,謝謝幾位大兄弟了。”還沒到城門口時,手推車忽然被卡住,陷到雪里面推不動了,捂在棉被下的蒸籠當時在車上直晃悠,眼瞅著車就要翻。
也得虧有趕車的路過,估么也是去童謠鎮的。
人家看她們是倆女人家,就從車上下來好幾個人,幫助將車推了出來。
“娘,咱們要把點心賣到這里?”
“恩。”馬老太喘著氣,累夠嗆,將手推車停在茶館門口。
宋銀鳳說她緊張,這樣的地方,一看出入就都是富貴人。
老太太說你緊張個屁,富貴人不也只長一個鼻子倆眼睛?
老太太心想,絕不能露怯。
孫女帶她見世面,她也要帶閨女見世面。
邁過門檻,擋雪的斗笠一摘,馬老太露出小粉碎花棉帽子:“掌柜的,今兒生意指定能怪好的。”
大雪天好不好不道,倒是你一出現就能給人逗笑。
茶館老板笑呵呵讓小二接過蛋糕,倒出空蒸籠,就給馬老太結了帳。
與此同時,宋福生在拿著空間里的溫度計,四處轉了一圈后,他就給大伙召集回來臨時開會。
地窩子,人家能叫地窩子,到關鍵時刻,不服不行。
地底下沒怎么燒熱,只昨后半夜,宋福生的大伯發現下大雪了,帶著人手才燒起火墻,那里氣溫都能保持的很好。
倒是宋福生非要弄的辣椒基地,必須加蓋火墻,趁著還沒攏地,秧子也沒種在攏里呢,貼著西面墻必須再蓋一面火墻。以防極冷天,秧子被凍,那就白忙一場。
要不說,人的努力付出,不會白白付之東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