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爹,你的鞋!”唰唰,兩只破棉鞋就扔了過來。
宋富貴屬于最晚那伙的了,那他也積極,急得不行,兩只鞋都穿反了就往外跑。
也有其他的幾個漢子,和宋富貴情況一樣。
也是在聽見孩子哭,第一時間嚇得光腳丫就跑了出來,此時就耽誤事兒了。
人跑前面去了,有的鞋還在后面呢,還得回頭將鞋撿回來套腳上,氣得不行,恨不得給鞋勒死。
半大小子們更是瘋了一般,撿起院子里各種家伙什,看見什么拿什么,就要攆他們爹去,非要去幫忙。
郭婆子他家二孫子邊往外跑,邊尋順手家伙什。此時院子里得用的鋤頭斧子木锨甚至繩子,早就讓人拿沒了,郭婆子就順手將燒火棍遞給了孫子。
她孫子都跑出去了,又返了回來,擰眉頭氣哼哼,豎起手中細溜長的燒火棍,使勁往地上一扔:“奶,給俺這破玩意干啥,耽誤事兒,”扛起塊木頭板子就跑,估計是要拿木頭板子削豬。
總之,場面眨眼間,就既熱鬧又亂套。
百十多人在聽說遠處還有野豬時,竟不約而同,呼嘯著沖了出去。
宋福生將孩子往錢佩英懷里一塞,回屋來了自家,外灶墻角那里,杵的是女兒的長棍尖刀,他一把鈔起,也往外追,棉襖都沒穿。
宋阿爺又貪心了,在一頭豬不夠吃后,他緊忙在宋福生背后大聲提醒道:“福生,告訴大伙,不準傷了豬頭。”
豬頭有著大用吶,在過年得祭拜用,二月二龍抬頭也得吃。
可見,老爺子心是得有多大。
老爺子就是覺得吧,沒啥可不放心的。
他們這伙人自從逃過荒,和自個曾經活過的那幾十年就不再一樣了,和這里的普通村民為人處世就更不一樣。
真的,心態都不一樣。
人這心態一變,就沒有什么可想不開的,風里來雨里去,更沒有什么可不敢干的。
要知道逃荒那一路上,他們離大把大把殺人都不遠了,就別說獵豬了。
真像老爺子想的那樣,大伙也真是那樣的心態。
所以當宋福生趕到時,見到的就是獵兩頭四五百斤的野豬,愣是讓大伙給干出了一番,不是你死,就是我亡的架勢。
四壯騎在一頭野豬上,地上是碎木頭板子,估計是用木板子拍豬活活敲碎的。
此時騎在豬身上,正用繩勒豬脖子。那野豬發起瘋了,玩了命的掙扎也挺瘆人。
動物世界都演過,大型獅子給大型野豬屁股都咬掉了,半個身子都快要咬沒,那野豬還能掙扎呢,就可想而知此刻。
還好,他們人多。
四壯騎在上面勒脖子,下面有三四十人圍成圈齊齊撲上去,你用鎬刨豬腿,他用尖刀捅豬屁股,還有那半大小子用斧頭用木锨子哐哐哐往野豬身上砸。
再看另一面,另一頭野豬那里,這邊圍的人更多。
因為這面戰斗力不行,六七十人一起圍攻被田喜發射中豬腿的野豬。
他們是一路追趕豬,一路用鋤頭砍人家,砍的野豬轉圈想逃都跑懵了,不知道該往哪跑,往哪跑都得先挨幾鋤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