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,大夫只比老家那面的強一點,給了一文錢二斤的價,但馬老太也覺得這人,心黑透了。這是拿準了他們不會制藥。
“俺們不要銀錢,換藥。”
“換什么藥。”
“頭疼腦熱藥。”
藥堂掌柜的搖頭。不可能。冬日來了,我們成藥,都不夠賣呢。
馬老太又提了兩種藥,比如治刀傷的,人家都不干。
馬老太也不干,她腦子一熱,指向虱子藥,“這個呢?”
當老太太出了藥房門,手里握著十個虱子藥油,差點沒心疼哭了。因為她覺得她上次花半兩銀錢給孫女買藥,被騙了。
人家頭疼腦熱藥,用野豬皮都不給換,竟然同意給換半兩銀的虱子藥油?還能同意給換十小罐?
這說明啥,說明這破玩意它成本就不貴。獅子大開口就是拿準了能上門專門買這種藥的,不是窮苦人,著急要治,拿準了這種心理。
老太太不知,那就是樹根子樹皮子為殺蟲原料,可不就成本不貴。
他娘滴,老太太反身又要進去,宋銀鳳眼尖手快趕緊給按住:
“娘,您剛才就跟人吵吵起來了,可我覺得人家說的也對,一個樂意買,一個樂意就那個價賣。人家也說了,人家一直賣那個價,可別吵吵了。”
馬老太差點給自個氣頭昏。
“倒是娘,你用大伙的野豬皮換虱子油,您是不是得?”
宋銀鳳沒說出的那半句是,高屠戶他們剛才都聽傻了,換什么油?
估計大伙寧可要一文錢2斤最后得的那點文錢,也不想要這玩意。不當吃不當喝。也別說虱子是種病。在老百姓心中,大戶人家都得這個呢,更不用說他們了,這算么病。
馬老太用兩手搓搓被氣得猙獰的臉,擺手對推車的幾個漢子道:“可別說嬸子占便宜,剛才賣豬皮,一文兩斤,就按這價格,嬸子給你們算錢,這錢我出。這十罐?”
得,就當買回去送孫女了,也不用小孫女舍不得抹頭油了。抹吧,這回抹吧。噯呦我天,心口痛。
高屠戶他們都說,沒有多少錢,不要了,可別說這話,太外道。不信你回去問大伙去?你要給這錢,都得急。
接著又去取了空蒸籠,蒸籠都讓酒樓送大戶人家去了,得倒出來才會還給她們,等了一個多時辰。
等待的過程中,他們還逛了逛,幫家里那些人買一些一定會用得到的過日子東西。雖然走時,沒人拜托捎用,怕他們忙,但是來一回別空手,買回的也剩不下,比如針啊線的。童謠鎮這伙人才往回走。
而與此同時,宋福生那頭也賣完了蒜黃,他帶著郭老大和大郎,一路走一路打聽,還不是什么人都知道的呢,但很幸運,真讓他們問著了,摸上門了。
“噯呦,這一整條街,里面那么多小樓,那么多房子院子,都叫國公府?”郭老大眼里滿是震驚。
他覺得一點也不夸張,從走到這一片,腳底下踩的地面也像是和旁的街道不同似的。
大郎都有些緊張了,“三叔,這條街上,人家讓亂走嗎?別給咱抓起來。”
宋福生也是在這一瞬,實實惠惠地感受到:這做人的差距也太大了。
現代還好,講究個人人平等,有錢沒錢,咱不求誰。古代這等級實在是……
他一個現代人,逛過各種大公園的,竟也震驚于國公府的氣派。進不去,啥也看不見,即便如此,卻在街上就能感覺到的那種氣派和威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