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剩,剩一小塊。”
“那你快拿出來緩緩,我這就要剁餡子包餃子。”怕兒媳多想,好像給買塊肉還往回要似的,馬老太又解釋句:
“我管你阿爺要了塊野豬肉,但野豬肉啊,我怕它騷腥,胖丫吃不慣,和咱買那肉一起和餡子能強些。你等著,明個我家來,這回多買幾斤,再放你這屋。”
錢佩英一邊說著不用不用,她爹就知道往家買了,一邊去給取肉,還順便瞟了眼老太太手中的面團。
面團分兩種,一種是一小塊純白面的,一種是混了好幾樣一大塊的。
估計那種純白面的面團,也就夠她閨女一人吃,看來旁人又都是不準動。
唉,她可憐的米壽,總是眼巴巴地看著姐姐吃更好的。
錢佩英不知道的是,哪是面不一樣,連餡子都不一樣。
宋胖丫是純肉餡和蔥花攪拌的,旁人,別說米壽了,就是宋福生待會餃子煮好,吃的都是蘿卜多、肉絲少的餃子。
總之,既然包餃子了,也就不能做紅燒肉了,錢佩英也去了烤爐房,給女兒打下手。
米壽本來要跟著,馬老太兩手包餃子,倒不出手拽小娃,伸出一條腿給擋住:“噯噯噯,聽話,你掏奶這個棉襖兜。”
小小手從兜里掏出用紙包的飴糖。
“拿出去一塊,再給我包好,裝回兜里。”
“噢。”
“好吃不?”
錢米壽眨了眨大眼睛,昧著良心點了點頭。
這是他長這么大,吃的最難吃的糖。
他要么不吃,吃也沒吃過這種。姑父家來給他買的,都是包著核桃仁的糖,還有酥糖。
馬老太沖錢米壽一笑,就知道你個小娃貪糖吃,吃上就會聽話,“坐這,給奶拉風筒,燒水。”
“噢。”
“米壽啊,你說等你長大了,要是有出息,你能不能養你姑父啊?你瞅你姑父,對你又親又啃滴。”
“養,”米壽揚起小臉,邊燒火邊笑呵呵對馬老太道:
“我到時候要買個大大的房子,姑父、姑母,姐姐,我,住在一起,我還要給姑父洗頭搓澡呢。姑父說,等他不樂意走道,也得我背他出去溜達,我得背他。”
發現馬老太手不停包餃子還盯著他看,米壽分析不出那表情是么意思,猶豫了一下:“也有奶奶,完了奶也跟著住一起吧。”
馬老太嗤了聲,前面的話,都真假未知,但還容易靠譜些。帶上她那句,一聽就是假的。
這天晚上,送糕師傅們又早早睡了。
可做蛋糕的師傅們,卻忙翻了天。
“鼓搗”那屋,六個人又都是新手,宋茯苓現在還完全不分攤那面的勞動,她們本就手忙腳亂,一日里平均一人要烤快二十鍋,今日,葛二妞雖然沒賣出去生日蛋糕,但是她又給攬回了多二十鍋的古早,這一宿是不是就不能睡了?
才幾天啊,何氏和大丫的胳膊都腫了,打蛋打的。
越是這樣,幾個人越是打心眼里佩服宋茯苓,認為胖丫是真能耐啊,以前一個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。
也咬牙堅持,人家一個年齡最小的孩子當初都能堅持下來,她們不能說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