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候,在村里走動的人,自然就發現了。
大白胖娘們雙手插棉襖袖子里迎上前,眼含羨慕問:“你找誰呀。”瞧瞧這氣派,還帶著丫鬟呢。
小娘子身邊的丫鬟,掀開簾子露面,說她要找任家村的宋福生。
“宋福生?”大白胖娘們皺眉,宋福生是誰呀。
“剛落戶到你們村里的那伙人。”
“啊,你是說他們哪。噯?你們找他啥事啊?是親戚是咋地,怎最近總有車過來找他。”
那伙人才來,這都是打哪認識的富貴人?
小丫鬟挺厲害,面露不耐煩。問路,你就說在哪得了,怎廢話如此多,“你曉不曉得?”
大胖娘們臉上陪著笑,本能的不敢得罪富貴人。但心里卻,切,瞧你那德行,狗仗人勢的東西,“呵呵,我就尋思順口打聽打聽,沒別的意思。那什么,就在河對岸。”
“來人啦,過河啦。”晌午陽光沒出來時,都是比宋金寶大幾歲的二蔫巴執勤。怕陽光沒出來,金寶小同志凍著,也可以睡懶覺。
今日大伙,聽到通報聲,可比往常要淡定得多。
來人就來人唄,大棚棉簾子還沒掀起來呢,沒陽光掀它干啥。
倒是許家小娘子坐在車上,路過放哨的草棚子,有點意外,竟然還有放哨的。
見到宋阿爺,許家小娘子以及她帶的小丫鬟,沒了在大胖娘們面前的高高在上,沒擺譜,態度極好。
并且在第一次瞧見這些破房子時,臉上也沒有顯露一絲驚訝,就像這些房子很正常似的。
其實許家小娘子從下了車,進了院,就已經用余光注意到攢的一堆蓋房子石頭了,嗅嗅鼻子,也大概知道烤爐房的方位了。
只是面上不動聲色,向宋阿爺介紹自己。
許小娘子說,她們是打奉天城來,受主子之命,想見宋福生之女,宋茯苓宋姑娘。
人家穿的怪好,說話怪客氣,弄得宋阿爺還有點不大自然。咱就是個鄉下泥腿子老漢,人家卻和他說官話。
宋福生之女,不就是胖丫嘛。啊,對,那時福生就說過,娃有名啦,叫福玲啦:“胖丫呀?”
阿爺一喊,好幾個一直在偷偷瞟來人的婦女們,也跟著喊:“胖丫,快著些,胖丫。”
宋茯苓此時才起來,此時才給自個和弟弟喂飽了。
倆小東西今早也沒和大伙一起吃飯,吃的是餅干泡牛奶,餅干是自個做的料很足的黃油曲奇,特舍得放黃油的那種。
帶著弟弟,喂飽自己后,正在給小紅做飯呢,切胡蘿卜,熬米糊糊。
聽到好些人喊她,站起身,拿帕子擦擦手出去,心想:不會是陸三小姐派人來了吧。
其實今早起來,宋茯苓得知她爹走了時就說,她覺得吧,陸三小姐可能會派人來,爹怎么性子這么急。
氣的錢佩英當場甩了屜布,替丈夫委屈。說不給閨女做飯了,你感覺你怎么不早說,你爹凍夠嗆,起大早趕牛車走的,走時外頭還黑著。
宋茯苓:感覺這事,能瞎說嘛。
錢米壽:我感覺我姐姐的感覺,一向都是對的。
錢佩英:“你倆就一唱一和吧,你倆愛吃啥吃啥。讓你們瞎感覺。”
宋茯苓在一堆婦女直沖她擠咕眼的目光中,將許小娘子和丫鬟迎進了自家。
車夫是由宋阿爺招呼。
她也不明白,伯娘嬸子直沖她擠咕眼睛是啥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