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他爺們瞪眼睛,給硬瞪回家去了。
瞅那樣,四嫂子要是再敢多說,就得挨揍。
四嫂子他男人也是沒辦法。
這種情況下,你總得讓那幾戶死了人的人家出氣吧。
他娘們站出來說這話,太得罪人。雖然他心里挺贊同的。
說白了,這不就是欺負人嗎?
大白胖娘們是沒過腦子就嚷道:
“備不住河對岸死的更多,依我說,讓族長爺領幾個人先去瞅瞅。
媽呀,反正我是不敢去,別看那頭煙筒冒煙了,我怕是一地死尸。
再說你們跟他們使啥勁?給人拿鋤頭刨死就得蹲大獄,還刨死四個給你們抵命。
依我看,你們別刨死他們了,你們就應該攆狼去,不是四頭狼給咬死的嗎?咬?”
啪的一個大嘴巴子,大白胖娘們的婆婆,掄圓了胳膊連打帶罵道:“給我滾家去!”
然而已經來不及了,這話像是捅了馬蜂窩。
翟婆子帶著十幾個女人,哭嚎著拍著大腿跳罵著:
“就該他們死!
他們必須給我老頭子我兒抵命!
他們要是不放狼進村。
那些狼要是在他們那頭吃飽了,就不會進村禍害。
他們二百多口人,不夠那些狼吃嘛!”
不夠那些狼吃嗎?
一匹棗紅色的駿馬,就在這時突然前蹄朝天,被韁繩勒住長長的嘶鳴了一聲,陸畔坐在馬上,怒視著這群舉著火把舉著菜刀的人。
順子也被氣的一把扯掉口罩,急忙翻身下馬,上前勸說道:“少爺,看來那伙人是住在橋對面。您先過橋,這里有我,也有齊捕頭,齊捕頭眼看就到。您別和這一群刁民動氣。”
陸畔這才喉嚨動了動,強壓下起伏的情緒,呵了聲:“駕。”
棗紅色的大駿上了橋,馳騁在茫茫的白雪中。
上了橋后的陸畔,情緒更是復雜難言。
因為他發現,這座橋上,根本沒有狼群的足跡,沒有從那面咬過人再跑到村里會留下的血跡,附近的河面也沒有。
這說明,或許是兩伙狼群同時下山,一伙狼群從其他路線進了村,一伙狼群……
這說明,齊捕頭齊鳴所掌握的四死七傷,只是上報的村里人傷亡情況。
而山邊的那伙人,即使此時已經死了不少,也并沒有人給他們上報。
紛紛揚揚的雪沫子,突然越下越大,大到能迷了人的眼。
宋阿爺佝僂著身體,聽到吱呀吱呀地踩雪聲,扭頭看了過去。
看到一馬一人時,老爺子急忙用手揉了揉眼。
忙活一宿,所以,是出了幻覺吧?要不然怎么會看到小將軍呢。
恩,是小將軍的模樣,沒穿盔甲也認得,因為是他們這伙人的恩人。
身穿黑色狐裘的陸畔,站在這片破房子前,同樣的,也在回望正在打掃血跡的宋阿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