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了這,哭的都像是要背過氣似的。
先罵自個由于太傷心,就頭腦發昏差些辦了錯事,誤會了大伙。眼下也曉得了,要沒有你們,村里不定會死多少人。
又哭嚎著說,求求你們給幾顆狼心,想買了泄憤。
家里當家的,被狼背跑了,指定被吃的骨頭也不剩,外面又下大雪,已經進山去尋過,啥也沒尋著,連只鞋也沒翻到。
這種死法,太慘,尸體都沒有,棺材要蓋不住,恨啊。
就這么的,宋阿爺又白給了這家人兩顆狼心。
要啥錢啊?接這種錢也鬧心。
之后,當死傷很多的翟家人,前后腳也來討要狼心的時候,宋阿爺沒等他們哭呢就往回攆。
一是,你們家雖然死人了,挺慘,但是別以為俺們忘了,就是你們家受里正家挑撥要打上門。
還是那句話,這是沒成,要是讓你們真訛上了,來這里一頓又扒房子又鬧事的,眼下該哭的就成俺們了。所以俺們這伙人,對你們并不怎么特別同情。
俺們可以給任族長,也可以白送給你們鄰居家,覺得那家死人最冤,就是不想給你們。
二是,也真沒有了。
算算吧,任族長之前跟瘋了似的,只生吃就造了仨,又拿走了六個。
因為不止是任族長的孫子,當年被狼活生生嚼吧了,當初住在這一片的村民,有的被咬傷,沒挺過去就死了。
有的至今腿殘疾,腳脖子當年被狼咬掉了。
古代人又講究,祭祀也好什么也好,除了豬頭不擺雙份,其他都要成雙成對。
這就九個沒了。
又給了老翟家鄰居倆。
所以說,十一個,真沒啦。
你們老翟家,就是下跪,膝蓋骨跪禿嚕皮,俺們也拿不出。
而且頂反感這種又跪又哭嚎上門,難為別人的。
宋阿爺拎著掃帚,一邊揮著一邊攆:“快走吧走吧,真沒有了。”
宋福生嘆氣,對阿爺說:“不行了,不能留了,趕緊將狼皮賣了吧,別留在手里頭,憑白得罪小人。這個也來,那個也要的。”
又問阿爺:“您老留塊狼皮吧?歲數大,墊上免得腰腿痛。”
阿爺呲牙,孩子是真孝順。
但心想:他是啥身份啊,他鋪狼皮。一塊能賣不少銀呢。
有那銀錢,給他們這個大家庭,添置些家伙什。
他們一針一線一鋤頭都得買,明年種子也需要買,用錢的地方多著哪。別看眼下掙得多,吃飯的人也多啊。
怕提舍不得錢,福生會說,不差那幾個錢,宋阿爺回道:“我不留,趕明下來狼,咱再打吧。”
宋福生:“……”
“三叔,家又來人啦!”宋金寶臉上帶傷,跑過來喊道。
臉上的傷,是金寶在頭天夜里,聽說狼來了,抱著他奶給買的糖就要跑,沒注意腳下,直接大頭朝下從炕上摔下來的。
又誰呀,真是煩死,總是數一半種椒就來人,又白數了。
“啊呀,你怎的來了呢,快進屋喝口熱乎水。那面的事,還沒處理完吶?吃飯了沒?”
齊鳴下了馬,臉上帶笑道:“宋哥,我就不進屋了,你跟我走一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