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子玖不敢吱聲,只能看著他爹在炕上蹬腿耍驢。
心里有些恨大哥任子苼,不給爹撐腰。
這一日下來,他也覺得像場噩夢。
可惜,天黑了,外面人還不放過他們,竟大晚上的要開會。
小婆娘一臉心疼道:
“老爺,我知你心里不痛快,但也不能不去啊。
聽說,你要是不去,村里人就要來咱家了。
那個缺了大德的任尤金,特意囑咐不讓缺了你,還說咱家地方大,你要是不去,他們正愁沒地兒呢。”
任公信瞪著眼睛。
好哇好哇,任尤金你個王八蛋,別以為他不曉得:
你個老東西,已經和河對岸的那伙人,就差好的穿一條褲子了。
今日發生的種種,里挑外撅讓村里人來要雞錢,包括還有外面傳的那些話,要說沒有你個老東西和河對面那伙人從中瞎攪合,打死他也不信。
一想到這,任公信更是攥起拳頭,直捶胸口。
“老爺,你快別捶自個啊,我瞧著心疼,嗚嗚嗚,”小婆娘拿著帕子沾眼淚。
沾著沾著,忽然眼前一亮道:
“老爺,您要是實在氣不過,依我看,就寫紙片踩他們,縫小人扎他們。
將他們踩在腳底下,你日日踩著,我也和你一起踩著,何愁他們不倒霉?
不是有那么句話?三十年河東,三十年河西。
霉運纏身,他們還能有個好?喝口涼水,都讓他們塞了牙。”
說完,小婆娘重新哭著抹起了淚:“總歸是不能氣壞了身子骨,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,我和肚里的可怎么辦呀,指望誰呀。”
聽的任子玖牙疼,氣哼哼出去了。
他走了,沒想到他爹竟真信了,要寫紙片,指揮著小婆娘:“速速給我取紙筆。”
……
到了此刻,全村人也算是看明白了。
這回,任族長和任公信已經徹底撕破臉,且撕得很猛烈,什么里子面子也全不要了。
村里人猜的沒錯,任尤金這次重新上位,確實表現的和以前判若兩人。
因為任族長徹底想開了。
他想著:自個還能活幾年?什么名聲,什么顧忌。以前,他就是活得太束縛。從今日起,他要活著痛快一日是一日。
這天晚上,村民大會。
就在村民們,還沒完全消化完“任里正”事件時,任族長又通知:
打狼部隊,要到了。
且嚴肅地要求村民們,一定要展現出最好的精氣神,一定要竭盡全力去款待將士們。
款待需要用的銀錢?不怕,他那里有,他掏。
村民們立即齊齊地松了口氣,心想:你早說啊,瞅給俺們嚇的,以為你要收錢呢。
任公信在下面跺腳,跺腳底板下踩的小人:那是我給的錢,我的錢!
任族長坐在上面,瞇眼望著下面的任公信:你的錢,那你倒是說啊?告訴告訴村民們,你是怎么貪帳上的錢。今日一聽查賬,又是怎么吐出來的。
任公信:我不說。
任族長:你不說,那就別怪我不客氣,我也不告訴村民是帳上的錢,我就說是我自個掏的,讓村民領我的情。
任公信咬牙,心想:我踩,踩小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