給金寶沒買,金寶不大,還不知道美丑,穿丑也沒人笑話。
過年撿大人的舊衣,裁一裁就是一件新的,倒是扯了挺大一塊細棉布,馬老太想著,到時候可以給朱氏一塊,讓給金寶做里衣。雖然里衣不露面穿,可是孩子都露屁股了,給做一身吧,細棉的,小孩穿,也得近兒。
說起這細棉,馬老太也準備給米壽兩塊,也是讓做了里衣穿。
在馬老太眼里,米壽比金寶還慘。
金寶甭管露不露屁股,到了下黑身上還有塊布。
上回耿副尉去他們那里,她不是去三兒家住了幾宿?
就發現米壽只有兜住小牛牛的一塊布,還是三角的,光著小膀子睡覺。屋里燒得再暖和,可是窗戶不漏風嗎?下地尿尿得了風寒怎么整。
米壽:奶奶,我的小花花睡衣,讓姐姐收走啦。
宋茯苓:耿副尉來了,家里又來了這么多借住的人,不得將T恤收起來嗎?不能讓米壽穿了,只能光腚幾日。
所以馬老太誤會了,特意多扯了細布,要給米壽。
另外,老太太真的變了,竟給大丫二丫也扯了裙子料,就是田婆子給桃花扯得那個。
給胖丫,她的心肝小孫女,下了狠,當時在綢緞莊一咬牙,扯了塊粉緞子。
顏色是透粉透粉的,緞子上帶點小花,老太太當時一眼就相中了,滿腦子都是小孫女那張格外白凈的小臉,心想穿上指定會老帶勁兒了,就是價格她沒相中。
你知道多少錢?認識人給便宜了,還要一兩四錢還外帶五十八個銅板啊,就那么一塊,快一兩半銀子。
她都離開綢緞莊了,后來走了幾步,讓田婆子等一下,扛著大包袱又返回去讓掌柜的給裁的料子。
人家老板娘可會說話:“大娘,掙那么多銀錢,你家點心店那客官海了去了,一年到頭,我看你都應該穿緞子,穿我這里賣的帶金絲的。”
馬老太擺手:“快拉倒,就我這手,糙得跟樹枝子似的,金絲都得被刮出來。”
買差不多了,倆老太太本應該回店里,卻在街頭站住了腳。
馬老太仰頭看著“謝馥春”,不認識字,但是她聽顧客們提過,這里賣得擦臉油可好可好了呢。
“走。”
田婆子望著各種斗彩小瓷瓶,聽人介紹說,這里全是女人擦的,“哎呀我的娘吖,進這店干啥呀。”
馬老太沒搭理她,在聚精會神聽賣貨的小丫鬟給身邊婦人介紹,說手中拿的漂亮小瓷瓶是白芷膏,上下扣合打開的瓶身,又打開后,讓人聞,那婦人說不錯,而且聽說話好像能去皺。
去皺的,太貴了,280文,快三錢銀,終于聽到那倆人說價格了,馬老太落寞的扭過頭。
給她來八個貝殼吧。
就是一種用貝殼裝的面油,里頭是用豬油做的,老百姓也管她叫防風油,有些家里條件還不錯的,人家不用這擦臉,都買來抹腳后跟。
行啊,這就不差了,以前貝殼都擦不起。
看田婆子就曉得,聽說要送與她們幾個老太,她攔著:“買它干啥,別花錢。你要非得買,俺自個掏。”
馬老太沖她嘖一聲。出門前就說好了,在外花錢別來回撕吧。
與此同時,陸畔已經轉移到樓下了,他第一次等一個人超過一刻鐘,等的還是女的,女的還是位老太太。
“噯呦,陸公子,啥時候來的呀,你瞅瞅我竟才回來。”
過一會兒,老太太翻吧臺里面的柜子,將“原著”、小孫女親筆寫的幾個本子交給了陸畔。
說書先生那里雖有一套,不過那套是宋福生謄抄的,而且說書先生一天好幾場,不可能借給陸畔。誰都不外借,這是早就講好的。
在茶館,如果有要的,說書先生就會告知,本子是點心店的,得罪不起。到了點心店就更不怕了,馬老太會告訴沒有。
當然了,宋茯苓的更不應該給,但是分給誰,陸公子就沒問題啊。
馬老太還說呢:“也是巧的很,昨兒我孫女還問我呢怎沒給拿回去。之前這幾個本子,我三兒在店里一邊講話本子一邊抄寫來著。你拿去看吧,不著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