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茯苓帶著寶珠,后面跟著拎包的四壯。
她仨沒去陸畔的書肆。
當然了,宋茯苓也不知道蛋糕店旁邊的書肆是陸畔的。
寶珠也不知。
至于理由,寶珠剛不是說啦,她一直是邊緣人物,三小姐的私產她倒是聽說點兒,其他主子的怎么可能曉得。
細想想,今兒還是借了茯苓姑娘的光,她才混進澤園聞了聞傳說中的花廳香墻。
而以前,寶珠在國公府的小七年來,天天路過,卻連陸畔的那么大的院子也沒混進去過。
你就說,負責陸畔院子的管家有多厲害吧,絕不會出現誤闖偶遇之事。
而且,寶珠還聽說過,國公府越是招待宴客,來的人越多,少爺那院子的管家越嚴防死守,眼睛都锃亮的,你就說那院子夸不夸張。
所以宋茯苓沒選擇離蛋糕近的書肆,和知不知道旁邊書肆是陸畔的無關,純是怕她奶發現她,還沒溜達夠呢。
這書,是真貴。
中街下面兩條街的書肆里,宋茯苓只是想給她爹買本小字注釋,卻沒想到一本書要三兩半銀錢。
掌柜的描了一眼宋茯苓手中選的兩本,發現那丫頭正在猶豫買哪本:“你要是這兩本都買,就給你算六兩七錢。”
寶珠急忙道:“小姐,兩本好,便宜了三錢銀呢。”
卻沒想到宋茯苓擺手:“不行,只能買一本,多了我爹眼暈。”
他該叛逆了。
才出書肆,宋茯苓就吸了吸鼻子,“什么味兒,這么香?”
寶珠想歪頭探身望一望,沒想到一抬眼看到四壯堵她跟前兒。松開挎著宋茯苓的胳膊,略過四壯,回身招手道:“小姐,是賣驢肉火燒的。”
宋茯苓眼睛一亮,“走,嘗嘗去。”
鹵好的驢肉伴著老湯汁,加在才出鍋面脆油香的火燒里,宋茯苓吃了一個半。
給寶珠震驚壞了,這也太能吃了,晌午澤園明明管飯來著,十個菜呢,就連她們丫鬟的飯菜都很好,有倆菜。
而四壯是在隔桌正要吃第四個火燒。
宋茯苓問他:“四壯啊,你夠吃嗎?”
四壯點點頭。
宋茯苓就不管他了,領著只吃了半個驢肉火燒的寶珠,結算完銀錢就往外走。
當四壯匆忙的咽下的最后一口餅再出去找她們時,發現宋茯苓和寶珠正在賣燈籠的攤子前稀罕的摸摸這個,稀奇地看看那個。
一片紅彤彤的各式燈籠里,兩位姑娘家摸著燈籠的麥穗還對著笑。
不過,四壯的眼神都落在了寶珠的臉上。
她笑起來可真好看,像春天的花兒一樣。
無聲地來到近前,聽到兩位姑娘家說:
“我家今年就不要想了,不能貼對子,不能掛燈籠。”
寶珠勸道:“早晚能貼對子能掛燈籠的,你們那里人多也一定會很熱鬧。怕就像我家,做六個菜都是浪費,平時什么樣還是什么樣,家里只有我和我哥。”
說完,寶珠挎著宋茯苓的胳膊,離開這一片紅彤彤的燈籠區域。往街邊走時,還回頭瞅了一眼十二生肖的燈籠,雖然沒有圓通通的大紅燈籠瞧上去喜慶,可是十二生肖掛在那里,瞧上去可真熱鬧。
四壯默默跟在兩個姑娘身后,看到宋茯苓竟又進了綢緞莊,他抬頭看了眼匾額,記下地點哪家,轉身走了。
燈籠攤這里,只看一名壯小伙不顧旁邊顧客們的異樣眼神,正在手舞足蹈的比劃,嗓子眼里發出“啊啊啊”的聲音。
又急的抓耳撓腮,忽然搶過掌柜手中記賬的筆本,寫下這一陣和高鐵頭他們苦心學來的蹩腳字體。
掌柜的連猜帶懵看懂了,小伙子是要提前將銀錢付了。
然后讓他在大年三十的清晨,將十二生肖的燈籠按照地址送到城西的一戶人家,就說是宋姑娘所贈,還寫著不讓告訴奶?
祝新年好,笑口常開,過年了,要做六個菜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