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二十九開始點燃,一直點到出正月。
做這個,一方面是方便于家里人來回出入,天黑能有個照亮的,家里過年不能掛紅燈籠,也有用這個代替的意思。
一方面是要過大年了,要弄出一條亮堂的路,告訴老祖宗們,告訴那些離去的人,他們現在這伙人家在哪里。怕路太黑,那些人尋不到回家的路。
宋阿爺是很信這個的,所以這兩日就一直在忙這些。
包括讓馬老太大手筆買的一整車的黃紙,回頭還得組織婦女們疊金元寶,都是公家錢買的,回頭給馬老太能報銷的那種。
宋阿爺就讓小子們先別堆石頭啦,去橋邊迎一迎。
而此時河邊的村里人,也在大聲和馬老太她們打招呼。
在村里人眼中,牛啊,這老太太,得老有錢了。
瞧著吧,村里現在已經打賭開春后,那伙人到底能蓋多少間青磚大房啦。
別以為他們不知道,那伙人不止有四家點心店,最近這段日子更是出出進進,外縣酒樓也進村買貨,張嘴就打聽宋福生。
可見那伙人還有一個大買賣,瞧那個忙乎勁兒,應是也不少掙。
錢佩英聽到動靜,舉著火把帶小跑的迎過去,先問老太太,胖丫呢,老太太一指騾子車,米壽嗖嗖嗖超速奔了過去。
錢佩英還沒等看到她閨女影,就聞其聲道:“噯呦,小弟,你給姐鞋拽掉了,我在這呢。”
錢佩英將火把遞給米壽,給女兒從蒜袋子里扒拉出來,又給高屠戶大兒媳搭把手。
雖然宋福生也很著急想上前瞧瞧閨女,走一天了,咋樣。
但是他身上系著圍裙,在忙著付錢。
“你聽我說,小全子,將這銀錢拿回去給順子,就說是我說的,一碼是一碼,我們去別的地方買蒜不也得花錢?這就很感謝了,現在是想買都買不到。你拿回去,啊?”
說完,宋福生硬將錢袋子塞給小全子,招手叫人往下卸蒜袋子。
宋茯苓從回了家,就開始和各種人說話。
太爺爺神神秘秘地問過她:“去一次就中啦?教明白啦?”
老爺子聽順子早上含糊說對打仗有好處,就挺重視這個事。
雖然他不懂弄個臺子,上面擺著假山假水怎么就能對打仗有好處了,但是他還是希望真能幫上忙。
沒錯,老爺子第一希望最好別打起來,要是過些年非要打,他也真心希望燕王贏,別看他才落戶在這,那也感覺出來不一樣的。
就以前老家那,總感覺比燕王管理要亂得多,而且老爺子在老家生活幾十年,天災人禍的也不是沒碰見過,也從來沒聽說過發救濟糧。
百姓能不能餓死,全看自己,那個稅也越來越重。
不像在這里,雖然比老家冷,但是好像這里有錢人多。
當然了,老爺子不糊涂,他知道也可能是他們眼下很掙錢,接觸的可能都是有錢人?是錯覺?
不過,那也不完全是,看看村里人生活就知道,確實比老家好。
還有衙役來傳話,就任公信被擼下那回?就感覺衙役們也都是講理的,不像他們老家那里的牛得很,十年八年不去回衙役,去一回,他那時候當里正,人家都直接管他要跑腿錢,給少了,不樂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