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是閨女送的禮物確實要收好。
茯苓要是瞄他,他就當女兒面翻一翻,別白瞎孩子的心。
四兩啊,這敗家玩應,買點兒啥不好。
“這敗家玩應,買點兒啥不好,可敢花錢了,”又一個人也是如此在罵宋茯苓,她就是馬老太。
她正在邊晃動手中的白芷膏,邊和大兒子二兒子抱怨。
不止她大兒子二兒子在聽她講話,炕沿邊還集齊了七朵金花,那七個老太太。
馬老太擰開蓋,拿著白芷膏,在幾位老姐妹的鼻子下過一遍。
“你們聞聞,這味咋樣。我鼻子這幾日不中用,聞不出哪值三錢銀。”
七個眼巴巴的老太太,嗅著鼻子:
“香。”
“值。”
“胖丫奏是孝心。”
葛二妞:“弟妹,一聞就是三錢銀的。”
“能聞出來?”
“可明顯了。”
“再給你們瞧瞧,這叫牙粉。我家胖丫就這一點不好,臭講究,讓老三和老三家的給灌的。這回進城,瞅瞅,給他大伯二伯也買了。你們說她將來能不能是個操心命?”
王婆子:“怎能是操心命?是個惦記娘家的。”
葛二妞:“連兩個伯伯和堂哥堂弟姐姐們都惦記的孩子,將來一準錯不了。胖丫要是嫁的好,我就把話放這,更得惦記拉拔你們。”
朱氏端水進屋正好聽見,跟著猛夸道:“伯娘你這話說得咋那么對呢,就是這個理兒,不是東西多少,是熱乎。”
宋福財和宋福喜聽完這話,笑得心都亮了,高興得很。
恨不得去三弟家沖侄女說點啥,立馬沖三弟也說點兒啥,就是嘴笨。
不在于多少銀錢,在于侄女買東西惦記他們。
……
今晚,有這么多人捧,那七個老太太羨慕眼神很是取悅馬老來。
可是到了夜晚,她還是翻來覆去睡不著了。
一會兒嘆氣,一會兒用胳膊支起身,摸枕頭底下的小瓷瓶。
小瓶子讓她攥得都熱乎了。
老太太在臘月二十七這日,才算徹底不暗戳戳心疼錢了。
因為這天,許小娘子來了店里。
給帶來了四匹素布。
快過年了,東家陸之婉賞的。
陸之婉想著,齊鳴告訴她,那個五彩大呲花能有大用處,就特意召來許小娘子讓去看看,問問幾家店怎么樣啊?快過年了,有沒有什么難處。
馬老太哪有難處,倒是用賬本讓許小娘子意外了一回。
只給陸之婉掙得,清清楚楚的記錄,截止到交賬本前日,已賺三百七十四兩銀。
按理,早先說好,應該仨月一報帳,但是宋茯苓提醒馬老太,或許年前齊府會派人來,隨身帶著些賬本,她收錢就去給取銀票,不收也給人看一看賬目,讓人心里有個數。
許小娘子又去了樓上,才明白難怪這么短的時日就賺得如此多。
回頭,她就和陸之婉報告了。
臘月二十八,宋福生和宋阿爺也開始攏帳了。
打開幾個打補丁的存錢袋子,通通倒在炕上。
阿爺抽著煙袋,瞇著帶紅血絲的眼睛:“福生,往下發些吧,哪怕給大伙少發些。”
“有家里缺錢用的?”
“不是,是再不發,俺裝錢的兜子就不夠用啦,哈哈哈,咳咳,咳咳咳咳。”
宋福生給他順后背:您老抽煙還笑,能不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