寫他背著沉重的書香跟在馬車后面跑,卻怎么也追不上,姑娘揮一揮衣袖離開,他僅剩滿頭大汗。
寫回到家,恰巧聽到母親正被嫂子抱怨。
抱怨這些年,供他讀書有多辛苦。
質問為何某商戶曾家想尋了小叔當姑爺,怎么就不應。
那曾家姑娘雖丑了些,曾家卻有錢啊,別心比天高。
即便往后相中體面人家的女兒,靠給人漿洗衣裳當聘禮嗎?拿不出,小叔這個人就算百里挑一,女方爹娘也不會應,更何況他還沒那么好。
娘氣的臉發白說:“你給我小話聽行,可你不能說我兒,我兒怎么不好了?”
“你二兒心浮。咱小老百姓,娶妻嫁人不過就是尋個伴在對付過日子,他呢。咱這種家境,也就該為油鹽醬醋忙活,他呢,詩詞歌賦。”
第二日,嫂子的話就被證實了,他心比天高。
第一次心動的女孩不是普通姑娘,她被請上了天一書肆很是聞名的三樓。
聽說,那里有許多許多定期淘換的藏書,那里從不對外。
他每次上樓,都會渴望的瞧一瞧那僅差一層的三樓。
所以當天一掌柜來收書卷時,他知道也是拿給那位姑娘單獨看的,并沒有多問。
他看到掌柜的恭恭敬敬送那位姑娘離開,只觸摸到手中禿了的毛筆。
“楊康”洋洋灑灑的將這個短故事寫于紙張上,上面并沒有寫刻意的出丑事件。
可通篇卻將出身、男人“窮”的窘迫,在遇見心動女孩的止步,卑微下更想護好自尊的心態,躍然于上。
與此同時。
燭光下,陸畔趴不下去了,閉眼裝睡了好一會兒,卻一點兒睡意也沒有。
他一會兒腦中轉悠胖丫那張臉,皺眉、疑惑、納悶、給他倒茶禮貌的笑,看他咽不下去微挑了下眉,以及沖他上下掃了一遍品鑒的眼神。
一會兒腦中又轉悠他傻跑那一路。
很后悔自己當時為什么要跑。
就像是一種本能似的,她一個“不”字出口,他知道是不要禮物的意思,腳不聽自己使喚就竄了出去,唉。
還有,她氣急敗壞:
“你是在逗我玩嗎?”
“陸珉瑞,給你包扔河里。”
陸畔莫名的心虛,心浮氣躁。
趴在枕頭上,捶了一拳床榻就起來了,再躺不下去。
還是看書吧。
這世間,真是。
唯有看書、做東西、打仗,才是最簡單的事。
看著看著,陸畔就入了迷,很有正事。
而且他正閱讀的書籍,已經不是考秀才和考舉人才會用到的復習書,是更上一步甚至兩步才會看的策論書。
至于考秀才和考舉人是否擔心,那不就是進去走個過場嗎?他感覺自己都能猜到很多題。
此刻,還有一位覺得書比人好玩,那就是宋茯苓。
弄的好幾個人進屋勸她別看了,眼睛不要啦?
馬老太還很小聲地勸道:“你聽奶的,外面都在吃吃喝喝,你不吃,是不是傻?”
宋茯苓無語,那吃飽了也不能硬撐呀?
再說阿爺和弟弟妹妹們吃點就吃點唄,還有那些奶奶們。
此時,院子里坐的全是人,除了那些正在貪黑蓋房子的壯勞力,“老弱病殘”都在這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