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年五載?
馬老太被這個數字嚇一大跳。
而且老太太算是發現了,聽來聽去,她小孫女一個女孩子,身上竟然有點二流子氣質。只有那村里的二流子,才會只撩大姑娘,不負責。
然后馬老太就開始了她的教育之路:“人家能不能用妾的名義納你?”
“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。”
“做不做,他手握強權,他能不能連問都不問,逼著你爹就將你給他?”
“吹牛。”
“胖丫啊,奶這話可能不好聽,但我是你奶,咱自家人說,這也就是陸公子吧。
換一個那樣高位的人,要是看上你,你再想想,那個人會怎么對待咱們這種小老百姓?
逼著咱家,都得嫁你。
這種事太常見啦,別說讓你爹嫁個你,就是嫁我,我都得去。
而你敢這么拿譜,不怕那些,就是拿準了陸公子不是那樣的人。
那你就不能拿人家對你的心思,當作理所當然。”
別看馬老太沒對孫女講老壽星知曉的事,認為真的要等兒子科舉后,與三兒和兒媳講,孫女想事情,歲數小還是不周到。
但是老太太是真心的,越聽越覺得,甭管是老壽星年邁的陪她這名農婦一整天,還是陸畔,聽說那木梳是親手做的,咱真不能拿人家尊重咱,當成理所當然。
啊,就看上你家孫女啦,雖說一家有女百家求,咱就擺譜?不能那樣的。
馬老太今夜心里亂糟糟。
這份千頭萬緒里,包含著她納悶,咱家雞窩窩里真出了金鳳凰?這種離奇事件,太容易恍惚。
難以置信。
陸畔到底看上她孫女啥了呢,還沒咋地呢,瞧那樣,就已然被拿住。
馬老太用油燈照了照胖丫熟睡的臉,再次感嘆:真有本事啊。
扯過被,給蓋嚴,這孩子睡覺蹬被。
啊,老太太今晚在三兒家住,與宋茯苓住一個屋。
不,她是打算最近都在這里吃住啦。
在房子沒蓋好前,有錢買丫鬟卻沒地方安置前,她就給小孫女當丫鬟。
馬老太拎著油燈坐在長凳上,這小屋連個桌子也沒有,書桌在大屋。
她披著罩衣,油燈照亮下,趴在窗沿邊寫道:“老壽星,民婦是桂花呀,馬桂花,夫姓宋,也就是福生的娘。”
白天嘮嗑時,與老壽星講過自己的閨名。
“給您在信里行個禮,賠個歉。最近不能去叨擾您啦,家里事多……”
有些字,不會寫,老太太就畫圈,打算明早問米壽。
不能問孫女,孫女人精。
老太太尋思著,她真不能給小孫女冒然的領到陸府,八字沒一撇呢,畢竟三兒都不知曉。
一怕惹毛小孫女,二怕惹毛事后知曉的三兒。
然后又不能悄聲回了家就拉倒,為表誠意,得打個招呼,寫封信送到國公府。
老太太覺得自己的字再難看,也要親自寫,再讓三兒媳給裝些白辣椒帶去。
另外,明日她讓二丫教她,她再親手做個圓蛋糕,寫上“一帆風順,一路平安”什么的,連同信一起送去。老壽星要去京城啦。
就這信,馬老太寫了半宿,幾次重寫,給紙揉成團塞兜里。
紙還要留著燒火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