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天一天又一天,那黑板上的倒計時不停地變。
天氣也變的越來越熱。
宋福生搖著大蒲扇,望著窗外回憶這些日,差些給自己感動的眼眶發紅。
他以為自己這些日的表現,在外人眼中應該是這樣的:
一絲不茍、專心致志、廢寢忘食、夜以繼日、孜孜不倦、全神貫注,就差頭懸梁錐刺股。
實際上,他在妻女眼中的形象是這樣的:
總想上炕躺著。
一會兒說熱的上不來氣,一會兒說渴,上火啦,真上火。
每天早上雖然起來的很早,但是磨蹭到書桌前已經很晚。
有一天,馬老太從城里特意回來一趟,回來的很早。
手中拿著陸畔給準備的復習材料。
陸畔是找的先生給抄寫的,抄寫了好些天,他自己實在是沒時間。
老太太抽冷子回家,進屋就看到,小孫女正趴在炕桌上在午休,她三兒是靠在書桌上睡覺。
老太太咳嗽了一聲。
她孫女嗖的一下,立即就坐起來懵懵地說:“剛才說到春秋大義,責人貴寬……奶?您怎么回來了?”
老太太再一看她三兒,已經不趴著睡了,變成靠在椅子上張嘴打呼嚕,那睡姿,沒個看。
莫名的有點生氣,用手蹭了把臉上的汗。
也是頭回發現,這怎么科舉,孫女比兒子過的還苦呢,使勁一咳嗽。
宋福生終于被吵醒,噼哩噗嚕的坐起身。
老太太福至心靈,詐他:“兒呀,睡前,你背書到哪啦?”
“啊?”宋福生用手蹭了蹭哈喇子,還一臉反問老娘的懵逼模樣。
“三兒呀三兒,眼下雖過的處處好,也并沒指望你往后當上大官貪財摟錢,好讓俺們穿金戴銀。但是已然學了苦了這些年,你不能因為日子好就忘本哪,對不對?得學呀,別差那一哆嗦,就一哆嗦,別放松,啊?”
所以說,宋福生一向刻苦的形象,在老娘那里都漏了怯。
這不嘛,他不自覺,這天晚上就與錢佩英講述剖析自己有多努力。
錢佩英也躺在他懷里講了實話:“沒感覺出來啊。”
“什么?”宋福生不可置信。
生氣了,生氣的后果就是,“不信考我。”真有意思。
第二題,錢佩英就與女兒說了,宋茯苓說行啊,考。
弄了兩套題。
宋茯苓特意在出第二套題時沒用“截搭”題型,而是用現代的選擇題,選出正確答案即可。
要知道古代科舉截搭題就相當于是現代的填空題,那也不能完全那么說,因為很變態的,前言不搭后語在四書五經里浩瀚的書海里截取句子,讓添上空白。
她為了不打擊老爸,故意弄選擇,只要在第二套題里選出對的答案就行。
老宋考完了。
錢佩英望著閨女在第一套“截搭”題型上唰唰劃對號,閨女說了,這種很難,老宋都能全答對,老宋可真厲害。
第二套選擇題,恩,正確率只能稱得上對了百分之六七十。
錢佩英疑惑:“難的他會,這怎么選擇題還能選錯呢?”
宋茯苓解答:“娘,因為第一套題,我爹是靠原身的記憶,那原身基礎非常扎實。第二套才是他自己真正背的,也就是后學的。”
學的稀里糊涂。
宋茯苓看著那筆墨落下的小點點,她都能想象得出,老爸在做選擇題時一定是,A:這個好像是對的。B,這個答案好像也沒錯啊?C:這個看不懂。D:這特娘的又是什么鬼。
遇到難題全靠懵,而這些難點,是從陸畔給的復習材料里節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