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姑父與他單獨吹牛:“還是全會,沒拉開差距。”
米壽愁的:這是誰出的題啊?你倒是出點難的。
第三日。
宋福生坐在考卷前:“……”
打眼一瞅,有幾道題有些含糊,尤其是讓他寫詩作賦。
這這這,最怕這個。
他急忙翻最后一頁。
宋福生深吸一口氣:我去,寫詩丟分不怕了,得救了,他,果然是不一樣的“煙火。”
浮費彌廣,閨女押中了得分最大的策論題,他生了個與旁人家不一樣的花朵。
會生是手藝,他很厲害的。
宋福生雙手捂著臉,閉著眼睛回憶、思考……
楊康情不自禁望了眼宋福生的背影。
他的短板不怕作詩,怕最后的得分題“浮費彌廣。”他的閱歷和能查的資料是有限的。
與此同時,陸畔在另一個考場已經動筆。
開源,怎么開源?對商人不要過于盤剝,開源商業,對農業制造業提高效率,像是改良工具。
節流,對官員如何節流?整頓吏制,支出透明化,他甚至提出,每一次公務出差,無論是出差方還是接待方,要有具體額度,超額由官員自己補,洋洋灑灑,連草稿都沒打,直接寫。
很巧的是,陸畔與宋福生的論點是相同的。
不同的是角度。
陸畔身處高位,他能將開源對士農工商里的商如何管理寫出千字建議,對節流,官員之間上下如何聯系寫的清清楚楚,以管理者的角度。
宋福生是曾經當過倉場衙的官,他是以參與者的角度,細致的去闡述細節,很是實用。
可苦了像“楊康”這樣沒有實踐的書生了,他們不停閉目思索。
考秀才的最后一場,快接近尾聲時,外面忽然咔嚓咔嚓閃過大響雷,明明之前還晴空萬里。
毫無征兆的,考場里就刮進了涼風,窗紙被風吹的有響動,外面邪風陣陣。
宋福生剛要將草稿紙的詩抄寫到卷子上,望著外面的天一皺眉。
這個考點外,只有他娘、他媳婦、他閨女、兒子米壽不算個幫手,他大姐、李秀,四壯,沒了,就四壯一個男的,撤棚子朝家跑都忙不過來。
還有那么多點心。
幫考生們看守書,下雨了要先將書放桌子上,點心就得沒地方擺。
老宋心里急,咋不惦記呢,下筆更快了。
而就在他謄寫時,外面又突然下起了雹子,八月天,瓢潑大雨里夾著雹子粒。
南西所考點,宋福生是第一個出考場的人。
他拉著考籃急匆匆朝外跑。
楊明遠背著考籃緊隨其后。
這條巷子口此時一片嘈亂,各個擺攤的忙著收攤。
大雨夾著雹子里,宋福生順臉向下流雨水:“閨女,進去。”
宋福生又喊:“米壽,聽話,不用你幫忙!”
米壽拉著考籃向棚子里倒動小腿時。
“宋姑娘,你放下,我來,”楊明遠用袖子使勁蹭了把臉上的雨水,就伸手和宋福生、四壯他們一起撤桌子,拉雨布。
宋茯苓在雨中沖楊明遠的背影大聲說:“那你把考籃卸下給我,我給你拎進去,別澆到筆墨。”
“好。”
宋茯苓剛接過考籃,齊刷刷的跑步聲傳來,兩支長長的小廝隊伍中間是一臺馬車。
陸畔掀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