錢佩英對著旁邊蠕動的大鼓包就捶了一拳。
宋茯苓立馬就老實了。
不過,仍然:“嘿嘿嘿,”小小聲笑個不停。
她用棉被捂著自己的頭。
黑暗里,宋茯苓眼睛亮晶晶的,完全沒有睡意。
她只要想起陸畔被砸懵那一幕,嘴角沾著麻醬,舉著兩手,飯碗橫空不見了,面前橫快潮乎乎的板子就憋不住傻樂。
讓你吃飯魂不守舍、三心二意。
他爹還格外不講究,看到板子掉落那一刻立即跳出兩米遠。
其實就是給太爺爺弄來,太爺爺一把年紀也能如此迅速,那真是逃荒逃出的技能。
而她弟是,天天小將軍哥哥,小將軍哥哥的叫著,到關鍵時刻,嘴里喊著艾瑪呀就機靈的跑走。
當時,陸畔捂著頭,一臉他有事的模樣。
嘴上卻堅強地說……
咳,宋茯苓在被窩里,用嘴型無聲地學陸畔平時一本正經的語氣:“我沒事兒。”
哈哈哈哈。
你沒事兒就怪了,你還一塊肉也沒吃到。
笑著笑著,宋姑娘改趴在炕上。
兩手拄著臉,腦中開始情不自禁回撥,老爸在房頂上差些一個閃身滑下來,陸畔像背后長眼睛似的,回手就給拽住的那一幕,還在大雨中,蹲下身,特意查看老爸腳下踩的碎瓦和老爸的鞋。
他心很細的,是不是?
以前也知道他心細,都能給她爸挑腳底板的水泡。
但那時候沒有親眼見到,也沒有往自己身上聯系。
你說這可真奇怪,他沒和她表白時,她從來沒有多想過。
可她現在的苦惱又變成了,時不時要提醒自己:別想多,別自作多情。
他無論幫忙做什么,沒有你宋茯苓,還有你爸、你弟的面子呢。
以前沒那什么時,人家照樣幫忙。
過一會兒,宋茯苓又歪頭琢磨上了:
他不愛說話,愛觀察。
這樣的人,內心世界通常很精彩、很豐富是不是?
你們猜猜,他的心、他對每個人的看法,他眼中的世界能有多精彩?他會不會也常常在心里吐槽別人?表面卻裝的一本正經?
對了,他是什么星座的?
隨著這些胡思亂想,東想一塊,西想一塊,宋茯苓在被窩里掏啊掏,掏出把木梳。
噢,弟弟的木梳,她今晚忽然想借來用用,忘記還了。
宋茯苓:我就是忘記還了,是真的。
黑暗里,宋姑娘眉眼彎彎,白嫩的小手細致地撫摸梳子上的紋路。
摸了一會兒,她還將木梳湊鼻子下面聞了聞。
誰也不知她在聞什么。
米壽:聞我頭油味兒吖?
在宋茯苓握著木梳迷迷糊糊進入夢鄉時,在大多數百姓也早已睡覺時,這個雨夜,陸畔一身藍色錦緞衣,出現在奉天城最大的戲樓“暢音閣。”
這里正人聲鼎沸、紙醉金迷。
門口小二打著油紙傘上前接應。
看到馬車簾布掀開,真是陸公子來啦,是真人,吃驚的愣是磕巴道,“呦,呦,陸爺。”
暢音閣的東家舉著傘也急忙跑來。
看到陸畔很是不可置信。
這位爺,很少來。
之前,眼下樓里的幾位爺還說吶,科考完,旁人都是趕緊找地兒樂樂,放松放松,唯獨這位金貴人不見蹤影。
使喚人一打聽,謝公子與林公子小聲說:“當賢婿呢。”
當時,暢音閣東家就在旁邊,正在給斟酒,就聽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