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在出城是出不去了,再說她回去沒啥大用。
那也不能這么硬挺,要干點有用的事。
啥是有用的事呢?
老太太就琢磨開了:搶糧,家里暫時不缺糧。
恩,想到了。
要趁著好些人還沒反應過來、顧不上時,先出去買藥,給藥備的足足的,防備漲價,防備買不著。
別到時,買不到藥,奶牛、騾子一片片死,她哭都找不著調。
“四壯,大德子,套車,隨我走,”馬老太招呼著,腰間纏的碎銀子錢袋裝的鼓鼓的。
剛出了后門,沒走多遠,就遇到巡邏的,老太太差點轉身就被攆回。
“噯?噯?邢捕頭,我,嘖,馬老太。”
“老太太,不是我老邢不給你面子,是這雨天,上面規定不能出門,也是為你們好。你別看街道水泡才到腳脖,可涵洞、溝眼、匯泉眼全打開了,你一個不注意,看著那是水泡,踩下去那是空的就掉下去了。”
“那我們什么時候能出門?你給我透句實底。”
“天晴的吧。”
聽聽,胖丫,三兒啊,你們回村就對了,在城里,我們都快趕上被羈押起來了。
邢捕頭要是不說天晴,而是說過兩天,老太太也就配合的回去,可是等天晴?那到時候還能買到藥了嘛,能買到也會是高價。
再說了,附近幾趟街,一年下來走八百遍,馬老太認為自己心里有數。
“這要是缺糧,餓一餓,邢捕頭,我絕對就在家挨著,給你們添麻煩干嘛呀,是不是?可是我兒媳病了,這事不是忍一忍就過的。”
“你兒媳誰呀?老太太您可別唬弄……”
“沒唬弄,李秀。”
四壯,大德子:您老可真分里外拐。
邢捕頭想了想:“快去快回。”
老太太買了火堿,人家藥房都給兌好的,還有牲口吃的防疫草藥,人吃的肚痛藥、頭痛藥、發熱藥。今兒她可舍得花錢,能包了的都包了,連敲開三家藥房門。
家人口多,大不了回頭找老爺子報銷。
她也不敢再讓四壯趕車往遠處走了,就這三家得了,確實對別的路不熟,別再掉坑里。
大德子穿著蓑衣像駝背似的,實際上蓑衣里面背著筐,里面全是藥。
“不回,再與我去個地方。”
馬老太望著幾大袋子生石灰:“便宜些,我全買了。”
這生石灰才是寶呢,你看,能蓋房子能發熱。
等水退了,更是有大用處。調成石灰乳刷地面、棚頂、墻壁,再用火堿水噴灑,能防止牲口生病。
馬老太、四壯、大德子,仨人都沒有這些生石灰嬌氣。
他們仨顧不上自己,卻給石灰袋子里三圈外三圈的捆綁,沾上雨那不得冒熱氣嗎?
就在老太太要打道回府時,沒想到此時天空連閃電帶雷的,打她頭頂咔嚓一聲就過來了,天忽然像裂開了似的。
馬老太眼睜睜的看到戲樓的燈籠在她面前啪嚓一下就掉地,這不是最嚇人的,最嚇人的是,離她不遠怎么站個人,頭頂好像在冒煙呢?
媽呀,那人被雷劈了。
四壯瞬移過來給老太太一把架住。
大德子也被嚇的不輕,不過反應還算快,一邊和四壯一起拽著馬老太離這里遠些,一邊喊著:“有人被雷劈啦,快些來人救救啊。”
老太太嘴唇哆嗦,她和那人就幾步遠的距離,你看看,差點外焦里嫩的就是她。
“怎的了這是?”朱氏何氏李秀她們都跑了出來。
馬老太兩眼直勾勾的:她再也不出門了。
進了店里,給親娘擦頭發,宋銀鳳嗅了嗅鼻子:什么味兒?
馬老太被嚇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