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使眼色,公爹房里還有那位小繼母和丫鬟,那丫鬟能被小繼母帶進屋里就算配合的了。
大娘立即沖任子玖的婆娘眨下眼,“明白,俺家那小子隨便找個地方歪一宿就行。這就夠擾了你,我都怕你回頭難做。”
任公信事兒多,只對有本事的人家事兒少,等回來發現家里住進這么多村里人會不會生氣?
在大娘心里,幾十年了,不是認識一天兩天,誰不知道誰呀?看著任公信起起落落,太了解。
一個大老爺們,某些時候都不如村里好老娘們為人敞亮。就比如,任公信都不如他二兒媳。
至于任家的大兒媳,她們村里人哪有那福氣面見。
與此同時,錢佩英用一件蓑衣遮住自己和閨女的腦袋,娘倆邊從水泡里向任公信家跑,邊小聲說著:“一會兒,我拿幾塊肉給你,你給任子玖他媳婦找空送去,最好別讓人看見。”
咱畢竟麻煩人家了,宋九族可是十幾家的家當,不是一家兩家,通通存放在任公信家倉房,弄的人家也挺麻煩,將自家的東西亂堆,不怕雨澆的倒動到院里,給他們老宋家倒出位置。
就這,糧食還沒敢往任公信家推,因為任公信家富裕,家里物什本來就不少。他家有不少存糧。
咱九族的糧食就推到了任族長家,堆在了學堂屋里摞在書桌上。
丫丫的粘豆包就在學堂里。
阿爺那人怎么可能會讓糧食泡在地窖,地窖里宋茯苓弄的各種壇子、粘豆包、酒壇,早在宋福生沒回村前就搬走。只是動作再快也趕不上雨速,大冰棍大糖葫蘆,以前剩下的干菜
、存的冰塊,還有地窖里柜子箱子指定是被泡了。
茯苓在蓑衣下為難了:“娘,送是沒問題,關鍵我叫她什么?她男人叫我爹叔,她公公叫我爹大侄子。”
“叫二嬸子,從她公公那頭論。”
……
“二嬸。”
“噯噯,”任子玖的媳婦有點意外,這是宋茯苓第一次與她說話,還叫她二嬸,一下子就感覺很親。
以前宋九族的人只叫她“子玖媳婦。”
“這是我娘讓我給你的,你快拿著,讓人瞧見不好。這是我們家人心意,這兩天麻煩你了。”
“你扯這個干啥?胖丫,你聽二嬸說,是你別撕吧,早先二嬸就想找你娘嘮嗑來著,就怕打擾你們,你二叔多虧了你爹,我還不曉得怎么謝你家。”
宋茯苓最受不得推推讓讓,有時候北方人送禮讓禮,像要干起來似的,從小就聽:“你拿著,不是給你的,給孩子的,”然后被塞了禮的人家恨不得追出二里地說不要,鞋都要跑丟了追趕。
“真不算什么,我先走了,回來就是換雙鞋。”
“噯?噯?”任子玖媳婦還不敢大聲嚷嚷,讓人聽見確實不好。
瞅了瞅胖丫放在地上的筐,筐里有用麻繩串著的一大塊肉,足有十幾斤小二十斤,還有倆蘋果倆鴨梨,應是讓她給兒子吃的。
小聲嘀咕:“你說這事兒整的,就來咱家住幾日。”
將東西放在灶房柜里,任子玖媳婦轉頭摸出家里的閑置鎖,就去找錢佩英了。
倆人用斧頭給倉房安了鎖,錢佩英一邊說“不至于吧?”,一邊安鎖速度極快。
子玖媳婦總是不能告訴錢佩英小繼母進來翻過,對外,那是自家人,怪磕磣的,“要的,今早嫂子聽見沒?隔倆院兒不是小地主家嗎?她家就吵吵了。”
“為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