總之,通通給關里面,團長說這叫隔離。
他怕自己做這事太過傷天害理,有仔細問過,關里面就不管了?
團長說啦,怎么會,有人定點送飯,白吃飯,還有藥吃。
藥哇,多貴呢。
任三叔一聽,徹底放了心。
說句不好聽的,村民們真生了病,有幾家舍得買藥吃的?恨不得沖點草灰泡水喝就拉倒,有幾家能舍得那閑錢?再說眼下雖然雨停了,但是這路稀濘,怎么去童謠鎮抓藥?
這回妥了,統一給藥,統一治,村里給出錢。
小道消息,任三叔開小差心想:聽說藥是馬老太帶回的,你說那老太太咋就那么?嘖,真的,各方面都好,這樣的老太太,他活這么大歲數頭回見。
任三叔想到這,還偷眼馬老太站的方向。
村里人此時不知上報病情會被關棚子里隔離,他們眼下討論最多的是:“啥?不能見外人,俺還想等水退退回娘家呢。”
任子玖的媳婦也一臉著急,問錢佩英,“嫂子,那俺公爹和我男人回村不算是我見外人吧?那是我家人。”
錢佩英半張著嘴:“……”
還別說,給她問住了。
要是按照隔離方式,任公信只要回村,理論上要先住棚子隔離幾日。誰知道他是從哪回來的,誰知道他在那莊子有沒有已經死了很多人。他還愛看熱鬧。
就在村里人有反彈跡象,在底下開始小聲議論紛紛時,任族長和宋阿爺穩坐在宋福生的一左一右,等著福生接著說。
而且那話,還真就福生說,大伙才會相信是真的。
宋福生先看了眼小本子,然后才抬眼道:
“以上,戴口罩、不亂潑亂倒、不見外人、家中屋里院落拾掇最干凈,家人穿著最干凈,無隱瞞牲畜和家人生病的,將被評選為任家村最體面人家,會給你制作木牌掛在門口,第一名會,獎白銀十兩。”
什么?多多多,多少?
婆子們耳朵全都豎了起來。
“第一名,評選出一戶,獎十兩白銀。第二名選兩戶,每家獎五兩白銀,第三名選三家,獎三兩白銀。”
大會定小事,小會定大事嘛,本來昨日宋福生和任族長碰頭的時候,任族長說獎多了,第一名三兩,第二名二兩,第三名一兩就行了,今年收成不好,他們應該會用心。戶部獎給村里的錢要細致用,水車倒了,溝渠要建,奶磚房沒蓋,村里那口井這次也看出來了,不頂用,要重新打口大井。
宋福生依然覺得還是要多獎些,總共獎池才二十九兩,第一名十兩銀子一說出來,下面指定震驚。
咱要是說少了,任家村底蘊是足的,有個別富足人家不會特別當回事的,十兩就不一樣了,十兩那真是大錢,有的家庭娶個媳婦才給過禮十兩。
就打比方,阿爺。
阿爺就要爭這十兩,昨晚還與他談話:“生娃子,咱家可不是一體的,你搞搞清楚。是十幾戶,你評選的時候,不能按照一戶來。”
“怎的?阿爺,這時候又不是一戶了,你還想將一二三名全部承包啊。”
看看,什么是效果。
下面有多少婆子在訓兒媳:“你不準回娘家,別影響咱家掙十兩,那可是十兩銀!”
有那慈祥點兒的婆子苦口婆心:“兒媳啊,你眼下著急回去能幫著啥?這不天晴了嘛,不差那一日兩日,啊?到時咱家拿了那獎銀,回頭你走娘家時,娘讓你男人送你登門賠不是,還給你娘家買,”一咬牙:“割幾斤肉。”
也有的人家,尤其是老爺子們是奔牌子去的:“最體面人家,那可掛一年啊,”往后誰家掛了誰就是獨一份。
就在這時,宋福生又給大家潑了冷水,“啊,忘說了一點,另外村里還會評選出:臟亂差家庭,在門口掛牌子。”
啥?可不能做最后一名,那不得磕磣死?
任族長瞅了眼宋福生:昨日開小會沒說這一點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