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也就是我兒子,換別人說這話,我就一句:你愛買不買。
你以為城里好進?好買?城里會不漲價?不服氣自己去試試,比我這里都貴你信不信。
我為了這些,當時雷劈的人就倒我眼么前,把我嚇的?”
及時憋回尿褲子的話。
“就這,還沒算我累死累活給推回來,我憑啥白白為別人頂風冒雨?
要不是你口口聲聲說一個傳染倆,你以為我費勁推這些,我會賣它?”
任三叔正巧聽見兩耳朵:“你娘說的句句在理,多不容易,你可別只為大伙讓你娘吃虧呀。”
馬老太瞪他:哪冒出來的,俺和俺兒說話呢,關你什么事。這老頭怎么那么煩人。
任族長還在點名,已經點到孫婆子家,宋阿爺緊隨其后被點到。
宋九族大家庭雖然不缺,但是該領還是要領的,公家統一回購分發,全村的福利。
“老爺子,你家是大戶人家,人口多,分得這兩袋子艾草,一大罐子火堿水。”
“是是,”嘖,福生不讓分家,非說九族是一家。
任族長揮舞著手中的本子,熱的一腦門汗喊道:
“都聽好嘍,徹底清除院落淤泥,尤其是住的各屋和牲口棚。
用石灰乳刷地面、棚頂、墻壁,發給你們的火堿水用于每日一早一晚噴灑,艾草熏蒸衣裳,熏蒸屋里,熏熏自己。
一定一定要做到全方位?”
任族長換了口氣也是忘詞了,看向宋福生。
“不留死角。”
“對,要全方位,不留死角!”
自此,從方員外一家主動配合隔離,從這場連發東西還預備要發獎銀的“誓師大會”開始,任家村的“防疫保衛戰”正式打響。
村里一眾被點名的漢子扛著鋤頭、鐵鍬,背著筐去往河邊,清除水退后村里各處的污物、垃圾。
于大爺跟著隊伍推車前行,只要是糞便他就裝走,收集一車就送到糞坑。
還有一隊年紀稍大的男人們,在用笤帚清掃村里的各路面,將積水掃走。
公共區域,該燒的燒,該掃的掃,該埋的埋,地面再干一干,進村這條路還要撒生石灰嘞。
總之,天一放晴,殺蟲必須進行,糞坑加藥殺蛆,室內更要滅蠅。
整個村,家家戶戶都動了起來,連續兩天,還沒干完。
孫婆子戴著口罩問隔壁:“你干啥呢,你家院子拾掇完啦?”
“沒有,剛用艾草蒸完衣裳,我嗆得慌,坐院子里用藤條和蒸干糧的屜布做個罩,飯得了就給罩上,不招蒼蠅,我以前去河對岸串門時見過。”
都是隔墻說話,不讓聚堆嘮嗑。
孫婆子回頭就張羅家人:“你們快些去將柴火垛拾掇出來,我要做罩去。”萬一,評選最體面人家要檢查飯桌呢,咱家飯落蒼蠅該落選了。
與此同時,宋茯苓頭戴圍巾,嘴戴口罩,熱的累的噼里啪啦往下掉汗,他們九族乘船回家啦,也在收拾院落各家新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