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福生一擺手,“你這就夸張了,有什么不敢問的,還能嚇著你?更何況真實情況確實嚇不著你。這么說吧,哪有什么差距,我們同樣是秀才,這不是還一起應試來著?同樣要下地刨食。”
王哲發無語,急忙站起身給宋福生倒酒。
他希望宋福生再多喝些,多喝能多說實話。
誰家普通秀才,能結識上極品貴胄?
誰家地里刨食的,能在他所居住的城池里還有房產?
四處有房產的那不叫農家,那叫地主。
總之,王哲發認為:
子幀兄,咱多年不見,我不借錢呀,你別以為我傻,我只是覺得我們該說說心里話。
這樣的話,等回頭回了家,或是甭管將來去了哪里遇到從前家鄉的人,我都有顯擺的,到時我就說:“我們這群逃荒里有出息的,他叫宋福生。”
宋福生喝了兩杯酒,放下酒杯道:“最初,我們也很難……”
與此同時。
陸畔已經送走了兩位嘰嘰喳喳的姐姐。
隔著屏風,正泡在浴桶里,聽屬下講這九日里發生的事。
“恩。”
這就是“下去吧”的意思。
屏風外,屬下退下后,管家又上前,接著匯報府里近些日的情況。
少爺離開倆月有余,要匯報的事很多。
陸畔也已經從浴桶里出來,身上圍著一塊巾子趴在皮床上,一邊聽管家講述,一邊由著小廝給他擦干后,按摩肩、頸、腿。
沒耐心全部聽完,有些事情其實大姐已經講過。
陸畔聞著香爐里的裊裊香氣,趴在皮床上,閉著眼睛打岔道:“講一下城里近況。”
“是,少爺。”
一盞茶過后,陸畔才圍著浴袍走了出來。
他站在銅鏡前,望著鏡子里氣宇軒昂的自己,伸直胳膊。
順子這才一擺手,負責更衣的四位小廝上前,陸畔身上的浴袍被脫下,露出古銅色大片后背、腰、腿。
他換上了白色的新里衣,外衣,扎腰帶,束發,帶冠。
“都備好了?”
順子答:“少爺,按您的吩咐備好了。”
左持螃蟹右持酒,不覺今朝又重九。
恰好考完,明天就是重陽節,少爺回府后就打發兩位大小姐走,讓趕緊走,就為去先生家過節。
其實,順子打心眼里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,那就是:
少爺,你這個時辰要隨著先生一起回,美其名曰還沒有去過新家,最近兩日不忙,兩日后就忙了,反正理由再多,小的也知道您這是故意的要奔著被留宿哇,留宿不好,您咋那么不講究。
但是心里吐槽再多,順子有給陸畔準備很多像樣的換洗衣裳。
雖然用腳趾頭想想也能猜到,先生即便出于客氣留少爺住下,也不會讓少爺和茯苓姑娘住一屋,不是,呸,自個咋這么猥瑣。
是不能在同一屋檐。
但是萬一少爺穿著衣裳故意滿屋亂晃,這個里衣(睡衣)就要弄的打眼些,必須要顯得少爺氣宇軒昂,形象上務必讓茯苓姑娘一瞅就心動,這個,他順子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