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畔和嘴里叼著一根野草的順子站在山坡下,同時一樂,他們的身后跟著悠哉悠哉晃悠的馬匹。
順子說:“少爺,他還挺臭美嘿。”
哪是一般臭美,那是相當臭美。
“少爺,小的也去給您摘一朵吧?”
陸畔沒要,但是他卻在回家前刻意落后,讓順子打頭,帶著孩子們伴著河里游的鴨先向家的方向走,自己重新快步跑到米壽采野花的位置。
當陸畔再出現時,他的左手就始終背在后面,從后面看,手里多了一捧精心采摘的野花。
并且,順子從正門進,吸引大伙注意,陸畔卻是從家里后角門進的。
錢佩英身上系著圍裙,正打算要敲閨女的門,“咦?這是誰采的花放門口?”
彎腰將花拿起,還怪好看的。
錢佩英一邊心里疑惑,手里捧著花,一邊脫掉拖鞋光腳推開女兒的房門。
“茯苓啊,不能睡了,你聽娘話,快些起來吧,啊?
你看看外頭大伙都要吃飯了,人家陸畔帶著米壽都跑完一圈兒馬,又射箭又帶一窩野兔子回來了。”
今日,可不能隨閨女性子,家里有客人在。
剛才,老太太忙里偷閑還特意跑過來問胖丫起來沒?
錢佩英說沒有。
老太太囑咐她,“那快點兒給胖丫叫起來,回頭晌午愿意睡再接著睡。要吃飯了,我怕家里哪個缺心眼子的問,胖丫還沒起吶?”
聽聽這話,還,沒,那就說明經常性干出睡懶覺的事兒。
家里人,心眼實,這么一問,誰還能不知道是咋回事兒?
讓人家陸畔一聽該知曉咱家胖丫懶了,那不就露餡兒啦?
宋茯苓從被窩里伸出兩手,打個哈欠,“才幾點啊,”她明明沒睡多一會兒好不好。
錢佩英翻柜子找花瓶,“快點兒吧,你看米壽連花都給你采了回來,你當姐姐的重陽節睡懶覺。”
米壽給她采花啦?
“不是米壽還能是誰,給你放在門口。”
放門口?
宋茯苓抻懶腰的動作一頓,心咚咚跳了兩下。
“啊,娘,也有可能是姐姐們”。
懷疑對象多一些,老媽過后就無法確認。
打發走老媽,宋茯苓站在屋里,眼神疑惑地落在那一捧小野花上。
然后,她慢慢走到花前,坐在椅子上,雙手捧臉看著花瓶里的花,喃喃自語道:“大早上的,這是要干什么呀,我還沒有睡醒,就被酸臭的戀愛味兒熏醒。”
過了會兒,手指擺弄會兒野花,嗖的下,又站起身。
宋茯苓披散著頭發,光著腳丫爬上炕。
打開炕柜,她雙手叉腰一臉精氣神道:“來,讓本姑娘看看,今天該臨幸哪套衣服呢。”
院子里,一長溜的桌子前,陸畔和宋福生他們坐在這里等待開飯。
當茯苓出現那一瞬,陸畔由于背對著身坐著,并沒有第一時間瞧見。
陸畔是發現米壽忽然間興奮了。
米壽坐在飯桌前,悠著兩只小短腿,頭頂正中間插著一朵大粉花,側著身子,給由遠及近、正向他走來的姐姐比心。
米壽用兩手畫圈那么比心,由心口處掏出小心心向姐姐的方向甩動。
宋福生不用回頭就知,一看米壽那樣就知道,是閨女來了。
姐弟倆關系一向這么好,經常性的整這么一出。
一個向外扔心,一個比著兩手接心。
要是趕上閨女不順心眼子不樂意搭理米壽的時候,就會豎起一根食指,做出將弟弟扔過來的小心心扎破的動作。
陸畔從未見過啊,有些搞不清狀況,先瞅了眼莫名興奮的米壽后,這才扭身回眸。
剛一回眸,他就微一挑眉,上下掃視一圈茯苓的打扮,眼神落在那張小臉上:她怎么這么好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