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在河邊住的人。
而住在村中間的人家是兩面都有顧忌。
覺得這時候要是不幫被淹的人家說句話,那么他們住在中間,搞不好也會面臨被水淹進屋門的局面。
可是,又不能得罪住在高處很安全的人家,因為沒必要水還沒自家門,只為那些已經被淹的就去得罪人。
得罪透了,到時自家被淹,萬一住高坡的人家不收留咱們怎么辦?
這伙住在中間的人是觀望心理。
不過,其中一定會有良心好的。
這里,我認為良心好,不是去幫被淹人家說情,去勸高坡住的,你幫幫他們,勸別人大方。
珉瑞,在我看來,這都是假好人。你記住,往后離這樣虛偽的人遠點兒,他們最不咋地。
這里的好人,是指他們家里暫時還沒被水淹,在盡量讓被淹的人家住進來,盡自己的力。
一般情況下,我從不讓這些真正的好心人吃虧。”
宋福生早就在心里想過,水患過后一二三等家得主,就是為那些真正品性好的人家準備的。
陸畔笑了笑。
事實上,真的好心人很難得,真的做實事好事的人也很少,勸別人要多做好事的人倒是最多。
叔舉例說的這個事,適用于很多方面。
這次水患,他們邊防軍駐扎的地方官就對老百姓提前喊話:沒事兒,陸家軍駐扎在咱們縣,將軍不會不管大家死活。
給當地的百姓造成一種錯覺,終于將定海將軍盼來了,但是陸家軍沒有幫他們轉移、沒有幫他們搭棚子建房子,沒有施粥,就是在不管他們死活。
有些人就不會去想,他陸畔也是聽命皇令,越是朝廷有災難時,邊防的守城壓力會越大。
那些人不自救,卻只顧埋怨和等待。
宋福生繼續道:“最后一撥就是住在高坡的人家。這些人會存在什么心理?我們家只要將大門關死,水不水災關我們什么事兒?甚至壞一些心思的,還會說風涼話瞧熱鬧。就不會去想天災無情,一場大變故下來,無人可幸免。”
這只是舉例,事實證明,任家村村民沒有那樣去做,他們很抱團,也很領情。哪怕他們存在著宋福生分析出的這些心理。
為何沒有呢。
宋福生說:“說來也是有意思,有些諷刺。他們一是相信我,二是那句話,仗義多是屠狗輩,負心多是讀書人。不是屠狗輩天生仗義,是他們見識少,懂的少,信強者,我下指令,他們就聽。”
村里人之所以抱團,贏在了大家伙沒啥大見識上。
所以說啊,他是真不樂意當官。
擺弄一個村里全是沒啥能耐的農民還行,到了官場擺弄那些“負心讀書人”,那可不是他說啥,那些人就聽啥。
見識的多,心眼子彎彎繞繞就多。
“今日與你聊的多,有些事也只能和你說說,旁人聽不懂。我不愛科舉,就想做個富人翁。”
宋福生坐在陸畔身邊實話實說道:
“可是沒辦法,這士農工商。
讓你嬸子和你妹子,到了某些場合要向人彎腰行禮,遇見官員和官太太還要下跪。
我要只是農民,她們要給下跪的人太多了。
我尋思著,好好考,給淘汰一批,讓旁人也尊重尊重她們,給她們跪跪。
然后她們呢,將來跪的人也能少點是點,呵呵,就這么的,才不得不硬著頭皮去科舉。”
“說實話,我不樂意讀書。”
陸畔:“不像啊。”我不信。
宋福生扭頭瞪眼瞅陸畔,這小子是故意氣人的吧:“是真的。”
一直充當小廝的宋富貴,在旁邊心想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