并且,還是那種茯苓說:“我求你們,別干了”都不行的幫手。
不準拒絕,我們樂意。
第二個后遺癥是: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,馬老太被表白事件。
任三叔特意趕驢子車進城了。
給這老頭憋屈的,一個村里住著,居然尋不到馬老太落單的時候。
當著旁人面前表白吧,他不是沒有勇氣。
他都能大聲說出來,“我稀罕你,馬妹子。”
可是,讓任三叔有顧慮的是,擔心當眾講,會污了馬妹子的美名,那他可舍不得。
咋回事呢。
源于參加完婚禮,睡宿覺,這老頭就悟了,躺在炕上覺得自己還能活幾年?
一定要不白活一回。
最后這些年,一定要活它個燕叫鳥相隨,為自己活一把。
當然了,馬妹子不相隨他,也不是不行,但他要將這份心思大膽說出來。
因為任三叔感覺自己好像才開竅,好像才懂得稀罕一個人鬧心吧啦的感受。
而以前幾十年,翻過來調過去,似乎就是在對付過日子。
婆娘是老子娘給選的,入洞房掀蓋頭當日才見著面,是美是丑也要好好過日子的那種。生娃娃,傳宗接代,為上有老下有小的幾張嘴盡心伺候田地,婆娘和他過苦日子也挺不易。
總之,被日子勞累的,這種總想去見一個人的心理,一天不見就好似少些啥,恨不得將熱乎乎的心掏出來給她看看的情意,他活這么大歲數,才品出滋味。
所以,任三叔就覺得,不能稀里糊涂的只敢看馬老太背影,不能將這份愛慕的心思帶進棺材里。
哪怕是說一說讓她知曉,在這個世間,還有他想真心誠意為她頂起一片天,就打算一咬牙一跺腳進城找馬老太聊聊。
打算到時給馬老太叫到哪個街角旮旯,細說說自己的這份心思。
雙方都這么大歲數了,孩子們也大了,沒啥不好意思的。
按照自己在村里打聽來的地址,任三叔站在點心店門口,仰頭望著牌匾。
就是這里了。
你看那匾上的馬妹子長的多帶勁。
其實,他早在一個時辰前,就來過這條街,只是讓人攆跑了,衙役說是不讓他毛驢車上道。
叮鈴鈴,門口的風鈴響。
馬老太一抬頭:哎呦,這個老家伙怎么進城來啦,還找到了這里。
“怎的,要給你孫兒買點心啊,那就在村里說唄,給你做完送家去,熱乎的吃。”
“不是,那啥,我是找你,有點兒事想和你談。”
“那你上樓吧。”
任三叔正了正棉帽子,“不上樓了,鞋埋汰,我想出去說。”
馬老太瞅了眼店里正買貨的兩份顧客,又瞅了眼那一臉老褶子的任三叔。
心想:怕是真有啥急事吧,你瞧瞧都找到這里來,一臉抹不開的模樣,不會是想借錢吧?
心里拿定主意,借銀錢可沒有。
掀開后廚簾子,馬老太喊了一聲:“出來倆人,后灶留二丫就行,你們守著些店啊,我出去一趟。”
中街后面二道街上,死胡同里。
“你個臭不要臉的,你當老娘年紀輕輕拉拔幾個孩子是吃素的?我讓你聊騷,都聊騷到城里來了。我撓死你,給你撓成個血葫蘆。”
任三叔棉帽子被打掉在雪地上,雙手捂住腦袋躲著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