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來朕差些又遺落一位好官,這位考子的恩師是誰?
皇上接過李德全遞過的帕子,擦了擦手,拿起御筆,鄭重的剛要落筆。
孟大人忍了忍,實在忍無可忍。
他太緊張了,這可是三甲,落筆就定,不可隨意啊皇上。
孟景遇上前道:“皇上,臣以為,這份試卷的貢生最后寫跑題了,在定奪時,需要考慮進去。”
你給朕閉嘴。
本來剛才朕還想著,讓你主考過后,回府休養兩日,瞧你瘦的,麻桿一樣。
眼下,哼,看來你還是那個你啊。
皇上一邊盯著孟大人,直給孟大人盯到緊張的用官袖低頭抹抹汗,一邊御筆落下。
——
太和殿,丹墀前。
楊明遠頭戴金花烏紗帽,身穿大紅袍,手捧欽點圣召,一臉緩不過神的站在鰲頭之上。
發生了什么。
皇上,那您既然欣賞這樣的文章,欣賞臣的恩師,那您為何讓他孤零零的剩下,而我們這些不如他的卻走到這里。
恩師,明遠竟然成了狀元。
楊明遠的身后,是數百人的新晉進士們。
那數百人打頭者是榜眼,來自五臺山年紀極大的老舉人,探花,丁堅。
李德全宣旨:
此年新科狀元楊哲,字明遠,奉天籍人,封授翰林院修撰,品階從六品。
新科榜眼、探花被封授翰林院編修,品階正七品。
一身大紅狀元服的楊明遠,帶領眾數進士們跪下,“吾皇萬歲萬萬歲。”
李德全尋到機會,私下小聲問新科狀元,“敢問狀元,師承何人?”
“宋福生,字子幀,奉天籍人士。”楊明遠不傻,介紹的那叫一個詳細,他怕皇上尋錯了人。
皇上轉頭就知曉了。
在新科狀元被禮部官員引領,預備要騎馬列隊去游街時。
皇上笑著又看了看楊明遠的文章:“好,好一個宋子幀。”
陸丞相低頭間,也微微一笑。
公平有很多方式,不是非要重新張貼榜單的。
——
“爹,你瞧,狀元郎來啦,”梳著兩個沖天辮的小女孩,在爹的懷里一邊舉著糖人,一邊興奮的叫嚷著。
百姓們夾道歡呼:“來啦來啦,新科狀元。”
只看遠方隊伍前,有兩牌開路,牌上寫著四字:肅靜,回避。
三匹馬上,分別坐著狀元、榜眼、探后,后面跟著幾百名步行的新科進士。
這支特殊的隊伍先經太和門、午門、端門、承天門,直到此刻,終于向百姓、向張貼金榜題名的方向駛來。
“新科狀元是誰呀?”宋茯苓問道。
宋福生望著最前頭高坐在馬上的楊明遠,驚訝驚喜到瞪大眼睛:“明遠?是明遠!”
宋茯苓差些被酸梅卡住嗓子:“啊?”
錢佩英也吃驚的不行:“啥?你說誰。”
他們在人群中擠啊擠,終于擠到最前排看清。
高鐵頭回頭招呼著,“三舅,真是他噯。”
楊明遠的小廝高興的當即哭著跪地,“老爺,我家老爺是狀元,老夫人,您收到信兒會高興成什么樣啊。您知曉不,老爺成了狀元!”
此時,騎在馬上的楊明遠,腦子仍舊處于不太清醒的狀態。
他扭頭看了眼兩面歡呼的百姓,面上沒有什么興奮。
和后方騎坐在馬上的榜眼和探花丁堅,表現的格格不入。
楊明遠只覺得自己不名副其實。
坐在這馬上的,不該是自己。
真正有本事的,包括陸將軍,他們沒來而已。正所謂:時無英雄、豎子成名。
直到在人群中,看到了被高舉起戴小帽的錢米壽,楊明遠才好似神魂歸體,不再自嘲。
他急忙尋找那個最想見的身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