尋思過來親自探探風,免得仆從們一問三不知,只說縣衙還在燈火通明,總有官吏里出外進。
他想來看看什么情況,趁著新知縣在后院睡覺,問問同僚們怎么夜深了還沒有休息。那個萬家幾位情況怎么樣。黃龍府有沒有口信或命令。
轎子離官衙百十多米遠時,縣尉忽然叫停,“快快快,速抬我回去,燈籠滅掉。”
遠處,幾十上百匹馬蹄聲同時傳來,半夜三更,那是非常瘆人的。
讓縣尉覺得,好似是要抄家般。
哐哐哐,砸門聲響起。
錢佩英躺在宋福生懷里先動了,推了推打呼嚕的宋福生:“她爹?”
隔壁的米壽,轱轆一下坐起身,自己揉著心口,還有些沒清醒,自言自語道:艾瑪,嚇的我心直抖。
一刻鐘后,連阿爺都起來了,披著衣裳很不放心的招呼家里的漢子們,“去,都跟福生去前院。”
然后自個就要去放皇上牌匾的屋子,打算關鍵時刻抱出去。
黑燈瞎火的,還撞上門框。
坐車趕路,就夠老爺子受的,大半夜的又被嚇醒。
宋茯苓急忙去扶,“太爺爺,您沒事兒吧?”
“誰呀?是胖丫啊?太爺爺都沒認出,眼冒金星。”
當宋茯苓和馬老太她們都趕去前院時,就看到她爹在掰扯說:“鐘副尉,本官想和你細說一下詳情,以便您回去向將軍稟報。”
“你不用細說,我已了解。”
“你了解的可能不是實情。”
“這幾人,我帶走,是不是實情,不是你說的算。
對了,宋知縣,聽說,你招募私兵,還用卒吏的名額誘使百姓追打無辜者,本事大得很。”
萬家老大老二老三被柳將軍派來的人帶走。
那是正規軍啊,誰也不敢上前攔。
火把影影綽綽,馬蹄聲漸行漸遠。
感覺縣衙一下子就蕭條了,所有人都不再出聲。
正在熬夜審理案情的呂縣丞,站在牢房門口。
秦主簿在心里想著:完了,他還有好嗎?是他在記錄那些好漢們的名字。
一股強風飄過,有幾片樹葉正落在宋福生官帽上。
宋茯苓微皺眉:來的那位鐘副尉,還有背后大佬柳將軍,在明知道她爹是天子門生的情況下(絕對明知,那是二品大將),還不當回事。
也是,柳將軍才是那個最能與皇上說得上的人。還給她爹扣了污名,私募招卒吏。用錢招募。
馬老太倒是不慌不忙,她覺得施展文采的時候到了。
三兒要是實在不中用,她就該給京城老姐妹長公主寫信了。
唉,就她這個寫字水平,看來馬上就得回去寫啊,今晚給米壽揪她屋睡去。一筆一劃得寫至少一宿。
“都瞅啥呢,三兒呀,帶走就帶走唄。明兒的事明兒再說,回去睡覺。”
馬老太說完就走了。
引得秦主簿十分好奇伸脖子看她,這位就是知縣的娘?
“老秦。”
“噯?噯,屬下在。”
“該干什么就干什么,你讓兩位牢頭盯著些其他人,別以為這就有了盼頭再鬧事。”
“是,大人。”
宋福生打算明日親自去趟將軍府求見,求見完再說。又和呂縣丞對視一眼,這才轉身回到后院。
第二日一早,柳將軍才打完拳回來,鐘副尉正要向他稟報已將萬姨娘的哥哥們帶回,大管家臉上帶著喜氣過來稟報,“老爺,信。”
只看信上,打頭就是陸畔的私章。
柳將軍不可置信。
不是在前線?上回見,還是沒去前線那陣,特意巡視到邊境來看看他。
柳將軍大笑著拿著信進了屋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