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那意思,如若被選上,知縣大人會給他們安排活計,給發銀錢。
讓秦主簿忙中暗樂的是:“那個誰,去我家告訴一聲,今夜我不回去了。再讓我夫人給準備一些行囊,就說兩日后我要隨知縣大人出外一趟,歸期不定。”
瞧見沒,大人說了,從將軍府歸來后,要帶他下鄉。
這說明什么?
說明已經將他當自己人了。
秦主簿大聲囑咐完衙役,心里美得很,暗戳戳地撇眼在辦公的呂縣丞和潘縣尉。你看,就沒帶你們。
你們完啦。
甭管承認不承認,一朝天子一朝臣。
潘縣尉哪有心情“爭風吃醋”,這傷腳疼的厲害。
從晌午一直到傍晚,他這腳就不能抬起。
新知縣后來還讓他們站起來看輿圖。
上級都站起來了,他總不能坐著。那陣就瘸著腳陪在一邊,一站就是大半個時辰。
潘縣尉暗自揉了揉腳,接著忙手邊的工作。
廚吏是在外面繁星點點的時候進來的,給這些加班官員送飯。
胖胖的陳典史瞪眼:“就吃這個?”
兩個粥桶,咸菜都沒有。
呂縣丞嘆口氣,率先取碗舀粥:“筷子能立住的稠粥,你還想要什么。沒聽今日大人在問我們,不足六十石的存糧怎么挺到秋收。”
其他官員倒不像陳典史那么貪吃,無所謂在官衙吃的好與壞。回頭到家再補唄。
讓他們鬧心的是,今年官員們的伙食尾子沒了。
雖然新知縣沒提這事兒,但是不用懷疑。
你瞧他那厲害樣就知,別說年底發伙食尾子了,他們眼下真怕新知縣一個不順心,再讓他們倒搭點月俸銀。
……
這些在加班的官員,由于填寫過戶部的俸祿格,他們至多丟了年終獎,暫時并不會丟飯碗。
宋福生這個碰頭會議過后,真正人心惶惶的是那些沒有填寫俸祿格還表現不好的差役。
“他爹,咋辦啊?丟了官差會讓旁人笑話死的。”
下衙的卒吏們回了各自的家中,有的人被婆娘問煩了罵人打孩子打媳婦,有的摔東西。
還有的找出自家存的人參或是其他好東西,打算給誰送送禮。
可是走到門口駐足。
送給誰呀?那些頭頭都要保不住自己,除非送給知縣大人。
有的家庭面臨著,搞不好一時間會下崗好幾個。
因為有的吏手中的手藝是傳統的,家傳。
像是仵作,像是砍頭剝皮,像是查案。
就有人遲疑的問了,“咱們不能下來吧?下來由誰辦案啊。”
肖捕頭說,你還真別和新知縣硬杠,很明顯,他不怕。
他不帶師爺的情況下,能將律令背的張口就來,能將庶務查賬算的明明白白,你見過幾人。
什么都通,你看前幾任知縣有這本事嘛。
還差咱們這幾個辦案的?
沒聽新知縣在鬧事那陣冷笑說,這年月,就人不缺。我甚至懷疑,新知縣連仵作的活計都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