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畔始終筆直的站在那里,背對著他們,都沒敢回頭瞧熱鬧。
老宋,你誤會了。
陸畔不是不忍看你,和你有啥關系?你一個小四品。
他從小到大,尤其現在,見過太多比你級別高的官員對他行禮。
不對他行禮,才會讓他不習慣。
你女兒就是對他恭敬少了,才引起他的注意。
他不回頭見證這歷史性的時刻,是不忍看你女兒跪下。
他怕想起第一次見面時,茯苓就跪他,他還給茯苓踢走了,用腳抖掉茯苓的臉,那張臉立馬掉地上沾滿臉塵土。
贊禮大臣柳將軍的重頭戲,終于來了。
擔心卡住,不脫稿也不好看。
一身紅的柳將軍,昨日默背禮單子好些遍。
今早起床又被柳夫人喚到跟前背誦。
“……賜金約領一副,大小金簪各三支,金玉珥六個,金釧四個。”
柳將軍換了口氣。
隨著他念,一樣一樣的御賜禮,被禮官們送到宋福生面前過目,再向下傳遞,族人雙手捧接。
就這時候,黃龍全民歡騰啊,就為了看這熱鬧才來的。
對于老百姓來講,你當誰都看到這種熱鬧呢,你當哪里都能出王妃呢。
黃龍這里,上上下下,恩,雖然沒有多少年,但是壓根就沒出過王妃,頭一個。
別的城池想看這種熱鬧,想開開眼,你那里,沒有。
“金衣鈕一百粒,銀衣鈕二百粒。
制衣裘皮一百零四張。
制帽用皮,九張。
制被褥狐皮,二百五十張。
錦緞衣料,百匹。”
柳將軍又換口氣。
也是在這時,宋茯苓終于有要嫁人的感覺了。
還沒咋地呢,只是才指婚,卻隨著柳伯伯說,皇家為表宋家養出她,如今給了皇家,眼圈一熱,吸吸鼻子又憋了回去。
特賜:
“其父,宋福生,金、銀、狐皮、貂帽、金帶、佩飾、鞋襪若干,及四馬匹。”
特賜:
“其母宋錢氏,金珥、金簪、狐皮袍若干,和馬,一匹。”
馬老太幫三兒媳接過御賜品的時候,有留意小孫女。
看一眼,又看一眼。
心里疑惑,她本人是很高興的,你看看人家皇家多講理,知道她家養這閨女花不少錢,胖丫最費錢,三兒兩口子那是心血給養大的,唉。
沒想到,小孫女那小表情卻有點兒不對勁。
擱心里琢磨琢磨,老太太明白了。
嘖嘖,還沒嫁人呢,有啥可抽抽臉的,不是拿你換金銀就給你推出去了。
不過,話說回來,丫啊,奶的胖丫。
奶最初看你那么奸懶饞滑,啥活也不會干,愁夠嗆。
那時候都想過找上門女婿。
你就尋思吧,上門女婿,哪有不倒搭的?
結果,你看看,不僅沒倒搭就挺好的了,而且嫁人還能給娘家嫁發達。
所以說,別不高興,瞎矯情啥呀寶兒,非得啥也沒有才樂呵?
而陸畔這時候也回頭了。
他望著人群中的茯苓,微皺下眉,也看出茯苓的表情不對勁。
他沒往茯苓舍不得爹娘方面思考。
怎么可能,他又沒娶到手。
那圣旨明明有值什么什么之際,特意沒念,日子都不給他定,卡在岳父那里。
陸畔就琢磨:
難道是才這么點兒聘禮就動容?
早著呢。
過大定,才是他陸家出手之時。
姐姐們有提過,要讓他這個弟弟的聘禮,從奉天城一直排到岳父家小樓門口。
三姐說,給那一路都堵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