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吧,給配合配合。
宋茯苓又打斷:“不對,爹,像你這個級別的,又是我親爹,應該是點頭,欠身、扼手。”
“宋茯苓!”
讓親爹行禮還凈事兒。
宋茯苓扯著二丫及時笑著跑進飯廳,二丫坐下時還在說,“三叔好懸沒揍你。”
吃飯時,錢佩英對女兒比劃著,“吃啊,你瞅我干啥。”
宋茯苓對她娘做出請的動作。
錢佩英白了女兒一眼,就舀一勺面條鹵子吃了起來。
“不是,娘,您要辭讓的,然后我再固請一下,你別直接吃啊。”程序不對。
馬老太算是看出來了,這是學點兒規矩在臭美,難怪和二丫從進屋就嘻嘻哈哈的。
趁三兒媳沒罵胖丫前,她先說道:“吃個破面條子固請啥,快兒吃飯,看你娘急眼。”
可是宋阿爺扒拉兩口面條,卻停下了筷子。
他老人家將嘴邊兩根面條吸溜回來,忽然道:“噯?就趕明兒我見到陸丞相應該說些么?”
連胖丫都知道要多練習,他們還在稀里糊涂著呢吶。
日子可是一眨眼就過去,說到年底就到年底,見面的話卻沒想出來。
這真是個問題。
宋大伯慌了,“那我呢,我總不能不吱聲吧。”
家里的老太太們也著急,一手端面條碗,一手扒著景嬤嬤的胳膊:“景嬤嬤,你什么時候教我們規矩。”
“什么規矩。”
“就是見到陸家婆子丫鬟該如何裝腔作勢的規矩,別只教丫鬟。”
景嬤嬤和曾嬤嬤:“……”
聽聽這形容詞,裝腔作勢,太直白了。
就算事實是這樣,也不能說出來的。
從這天開始,不知為何,宋茯苓掀起了全家“演員的誕生”。
郭老太太對炕上的老太太們說,“就比方說,我現在就是陸家的婆子,老姐妹們,我進來了啊?給老太太們請安。”
大嫂何氏還有富貴媳婦和忠玉媳婦她們,是在另一間屋子里跟著錢佩英,跟著曾嬤嬤學撇茶葉沫子,學用單手捏住帕子放在嘴邊微笑。
模擬親屬們見面的場景。
偶爾還會被打斷,因為每個人的時間不定,外頭還有活計呢,誰忙完誰進來跟著學習。
像是朱氏就是剛陪宋老二從廠房回來,進屋洗洗手就開始捏帕子學習嬌笑,“嘿嘿,嘿嘿。”
曾嬤嬤說朱氏,您這不對,手舉錯了。
朱氏一擺手,“哎呦,我知道,可我右手有傷疤,露出來捏帕子不好看。我換左手還不中嗎?”
這話算是惹了馬蜂窩,這些媳婦們立即七嘴八舌,“我這個手,大骨節。”
“我這也凸出,你看露出手多難看,能不能有替換不捏帕子笑的?”
宋福生腋下夾著文件從窗前路過,里面嘰嘰喳喳的,他算是不能在書房辦公了,離這屋子近,太吵。
宋福生去后院,剛出二進門,就聽到金寶一會兒嫌棄二郎說話沒氣勢,一會兒嫌棄小蔫吧縮脖子像受氣包,一會兒又在教米壽,“弟,你說話咋不牛氣,你看哥的。”
金寶扯著嗓門,微揚著頭看天,小腿抖著,大拇指翹著向后一指,“我姐夫是王爺。”
姐夫的姐字,必須音調拉高。
被突然露面的宋福生,踢了一腳。
而此時宋茯苓的屋里,她又不表演王妃了。
桃花、寶珠、大丫、二丫、拉菲她們都在這里。
大伙在給二丫模擬各種和相親對象聊天的場面。
宋茯苓正扮演男方,坐在離二丫一米遠的炕邊,搓了搓兩手,“敢問宋小姐閨名。”
二丫說:“我叫宋蘇子。”
寶珠比了一個暫停的手勢,“不行,二丫,你回話沒有感情。”
桃花也說,“是,咋干巴巴的。”相中對方,聲音里怎會沒有笑意。
二丫欲哭無淚,就仨字宋蘇子,能有啥感情啊,她太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