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茯苓在大門前,才露出個小腦袋瓜。
“呦,呦,快看看這是誰呀。難怪大伙說我命好,我一來就能瞧見那最不好得見的有福人。”
大白胖背著用油紙包的半框鹵豆干,出現在宋家門前,望著宋茯苓笑的露出雙下頜。
“胖嬸兒,”宋茯苓也樂了。
才過去幾年,白胖嬸兒好似又胖了兩圈。
宋茯苓從回來就很少出門。
兩位嬤嬤攔著,不讓她做這個,不讓她干那個,不要隨意出門和見人。
總是不停提醒,就連以后說話,最好都不要在外人面前嬉笑和開玩笑。
因為說出的話,不再是代表自己。
在別人眼中,她是知府的女兒,是親王未過門的妻子,她說出去的話還代表著這倆人。甚至將來,還會被許多人當作是陸家和宋家立場的發言。
就可想而知,話都不讓亂講,想坐在炕頭,和村里姑娘們嗑瓜子聊村里小伙和定親的事,那更是不被準許的。
宋茯苓理解,卻無法做到,總尋尋摸摸的想出門。
這才有了這一幕。
趁家里來人,兩位嬤嬤在忙,她又被大丫姐吐了一身,說換身衣裳要跑出去透透風,沒想到出門就遇到大白胖。
這也是白胖見到宋茯苓格外高興的原因。
別人可沒機會見到這位王妃。
最近任家村各戶來串門的親屬都多了,家家走親戚聊天都會聊到,你們村那王妃見你們說話嗎?
要是見到能說話,可壓根兒沒見著。
村里人去縣城買東西,遇到那好信兒的主,也會被問上一句:
你任家村的?噯?那你們村的王妃見著沒?聽說回來了,一個村住著也沒見著?
真沒有,當日,俺們村的王妃坐的那輛車,直接趕到宋家。你打聽這個干啥?
好信兒唄,大城門貼著名,咱也想知曉知曉是啥樣的姑娘,被那么厲害的王爺看上。
任家村的村民們通常回答:“啥樣的啊,賊啦啦好看的。她小時候就是村里一枝花,識文嚼字,一肚子墨水。恩那,俺們是看著她長大的。”
宋茯苓其人,早已不知不覺越過她爹的名聲。
就她和陸畔這喜事,也被任家村人驕傲自稱:將成為村里百年中,第一大喜事。
大家已沒有自信,百年內再出現比宋茯苓更出息的。
而大白胖是一來就遇見,還被親切的稱一句嬸子。
“胖嬸兒,我大丫姐吐了,我想給她尋郎中。”
“那你快回,我這就喊你叔套車進城。”
“胖嬸兒,你小點兒聲,我和你一起去,出門轉轉。”
“你能出門嗎,不帶丫鬟?”白胖又瞅茯苓鞋,“這鞋不能走這路。你沒戴頭巾子?”
難為白胖嬸了,她家的事,她都不操心,一向是家里事有婆婆操心,連她孩兒沒吃沒喝,她也瞪眼巴望她男人和婆婆,一點兒不會犯愁趕明可咋整。
頭一次很長心,全操心在宋茯苓身上。
只看,大白胖將宋茯苓的胳膊夾在腋下,宋茯苓的小手被她揣進懷里,邊走邊從兜里摸出一個油紙包,包著幾塊豆干,先給自己嘴里喂一塊。
嚼上才問茯苓:“你吃不?啊,我忘了,你不能隨便吃東西了。你奶那日還說呢,聽說你往后在外面吃別人做的東西,要先驗驗。”
宋茯苓笑瞇眼。
一看胖嬸摸出豆干就知曉,一定是借著給她家送豆干時,偷著截留幾塊,還是那么貪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