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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夫人的書房。
馬老太正在揮毫潑墨四個大字:笑看風云。
她最擅長的其實不是這四個字,是黃金萬兩,但她覺得寫笑看風云更能提高檔次,不能將心里惦記的金子告訴別人,那樣太顯得自己俗不可耐。
用左手撫右手衣袖,放下筆道:“不中了,又有十多日沒摸這筆,手有些生。獻丑。”
老夫人和陸畔的祖母到近前瞇眼一看。
如若說陸畔的祖母是意外,沒想到馬老太還會這一手。
那么老夫人就是吃驚。
她見過茯苓祖母的筆墨。
之前寫信,每個字就是團,一個團一個團的餓。這才幾年過去,已經有模有樣,有筆鋒了。
“看來你這幾年,勤于練習。”
馬老太謙虛:“勤,真談不上,您謬贊了。就是歲數大了,覺少。早上等兒女們起身一起吃飯,干等也不來就寫幾個字。再就是去廠房等點心出爐,有時在我那小間閑著也是閑著,描幾個字。”
一看陸畔的外祖母就了解老夫人,笑著示意:“您請。”
老夫人果然上前,伸手接過秦嬤嬤遞過的印章,在這笑看風云上,卡了一戳。
看來,凡是她欣賞的墨寶,她都會印戳。用自己的貴重身份以證對方的才華。
馬老太心想:她哪有什么才華,但這絕對是寶了,這回真成了墨寶。就這字,她要是想賣,搞好了能心想事成:黃金萬兩。
書房里這叫一個熱鬧。
喝的酒,微醺狀態起了效果。
之前,在馬老太沒有揮毫筆墨前,人家老夫人和陸畔的外祖母先向宋家老太太們展示了一番才藝,下棋。
“你們下過棋嗎?”
“沒有,也很少見。”
“那我們給你們下一個。”
邊下邊說話,當玩似的,偶爾還指點身邊宋家老太太們兩句。
這才有了馬老太說,她寫字的事。
這不嘛,現在又輪到葛二妞她們。
不成,不能躲,會什么就玩點兒什么,今日定親,都是自家人,早就想說,何必放不開。
郭老太太喝的臉發紅,一咬牙,打算表演一個。
馬老太心一哆嗦,她怕郭婆子搬出從前糊弄青樓女那套苦難故事。那不是污了人耳朵?
還成,郭婆子不傻,她說要唱歌,“獻丑了,給您二位唱個我們家鄉,上山下河的小調吧。”
一聽起頭,真是小調,馬老太徹底松口氣。
還好,歌也不是一男一女鉆苞米地里那些流氓歌曲。
老夫人沒聽夠,郭婆子唱完,她問:“黃龍那里就沒學個嗎?”
黃龍啊,葛二妞和郭婆子她們面面相覷,那都是打漁時百姓間傳唱的,詞有露肩膀等不雅的詞匯,不能唱。
馬老太忽然道,那這么的吧,唱家里小子們愛唱的那個,小孫女還教咱們和聲那個。
啊?那您得指揮。
馬老太站起身,整理整理衣裳,是啊,每當唱這歌,她都是C位。
老夫人一聽更來了興趣,開始吧。
卻不想,一開嗓,就給她和陸畔的外祖母嚇一跳。
當宋福生這些晚輩們,找到這里時,聽到的就是:
“……一呀么一呀么一呀么一,一桿鋤頭交給我。二呀么二呀么二呀么二,二話沒說就下河。三呀么三,宋家三代苦為樂,四海為家,嘿嘿,嘿嘿,哪里都有我,哪里都有我。哪里都有……”
馬老太正在指揮,王婆子:“一!”
葛二妞:“二!”
阿爺的大兒媳:“三。”
郭婆子:“四。”
馬老太雙手揮起,齊聲:“一、二、三、四,宋家的歌!”
外面宋福生和錢佩英兩口子,汗都下來了,他們閨女笑病要犯,咱快回家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