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你還敢不敢耍本公主!
意料之中抱著腿痛呼的場景沒有出現,枯枝被人穩而有力地抓在了手里。
“干嘛?”小樓一回頭,卻是熊瀾皺著眉毛問道。
“怎么是你?”小樓手按在他肩膀上向他身后望去,嘴里不住地喊著,“阿鉞呢,阿鉞呢,不是和他說不叫你來的嘛。”
“什么阿鉞,你怎么在這兒?”熊瀾把他從自己身上拽下來,問道。
小樓見他的確不知,腮幫子鼓了起來,氣呼呼地道:“好你個嬴鉞,敢放本公主的鴿子!真是活膩歪了!”
“哈哈,你是不是叫嬴鉞出來玩,結果他沒到?還背著我?哈哈哈,被耍了吧!”熊瀾猜到了來龍去脈,挑著眉毛笑道。
“你你你,你得意什么!”
“哪有,我很得意嗎......”某人嘴上說著沒有,臉上奸笑卻一直未退。
“哎?你......你沒事忙吧?”小樓一陣抱怨過后,突然轉了過來,滿臉笑容看著熊瀾。
“你要干什么?”
熊瀾面帶警惕,退了幾步。
“哎呀怕什么,走,姐姐帶你去玩啊。”
龍生九子,各不為龍。這句話一直流傳,可今天嬴鉞才知道是什么意思。
進了禁宮,一路上過了東宮,又過了幾個皇子的院落,到了佟千祚的院子。
仿佛是從金碧輝煌的鳳凰宮殿突然來到了草雞窩。
“就這樣......這是寒舍。”一回到宮里,佟千祚又變成了那個誰都可以欺負的懦弱的潞王,他羞澀地笑道。
“沒事沒事,比我在云煌的房子好的多了!”嬴鉞想要安慰他,卻看到男孩子眼睛里有什么亮了一下,他以為是自己看錯了,再細看去,那雙眼睛里有滿是閃躲。
“見怪不怪了。”佟千祚走進了院落。
院子里竟然出奇的冷清,沒有一個黃門或宮女灑掃侍候,甚至......連諸侯世子的住所都比不上。
“還記得那個老黃門嗎,”見嬴鉞一臉驚訝,佟千祚苦笑著說,“雖然我不喜歡他,但或許他是我身邊最后一個人了。”
他眼睛里面閃過一絲痛楚,嬴鉞的心也痛了一下,好像......他感受到了佟千祚的痛苦。
同樣是皇子,別人錦衣玉食,他卻住著這樣破舊的院落,別人身邊奴婢成群,他身邊只有一個處心積慮折磨他的老黃門!
每天晚上坐在青苔遍布的石凳上,頭頂上月亮清冷如冰,出門是別人的嘲諷,甚至......連奴仆也敢嘲諷,肆無忌憚地嘲諷!進了門呢,是沒日沒夜無休無止對自己的疑問,對世界命運不公的不甘!
沒有盡頭!
沒有終點!
痛嗎,從心里的痛,恨不得撕碎一切嘲笑的嘴臉,恨不得打破一切,打破不公!
可是到頭來,你沒有這樣的力量,你擁有的,只是幻想。
嬴鉞突然心跳加快,他捏著拳頭放到心口,感受著那里蓬勃的憤怒。
佟千祚端給他一杯茶水,淡黃色,茶梗還飄在水面上。
“你還是第一個來我這里的人呢,”他輕抿了一口茶水,“我沒有朋友的。”
“不過今天有了。”嬴鉞突然抬頭道,“我是你的朋友。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