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們……他們好卑鄙!我的爸爸、媽媽、妹妹也被他們殺了……他們現在竟然還想要活下去!”
圍觀群眾中,終究還是有那場災難的受害者。他們的心中也同樣蘊含著憤怒,就算這些婦女現在哭訴的多么可憐,他們的心中也依然帶著仇恨。
“不是他們想要活下去,而是這些女人的老公如果真的死了的話,他們的老婆孩子也同樣等于死了呀。”
旁邊有人皺著眉頭,開口說道——
“你也知道,現在這世道,光是一個男人想要活下去就已經很難了吧?我們鵜鶘城這邊還算好,旁邊是隱秘之湖,所以沒有缺水的危險。可是今年的降雨的確少了很多,很多地方的收成都減了好幾成,人都快要活不下去了。”
“對于那些女人來說,男人就是她們能夠活下去的動力和方法。如果沒有了男人,你覺得她們可以依靠什么來生活?孤兒寡母的,難道可以過的很幸福嗎?”
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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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……可是那些強盜殺了我的爸爸、我的媽媽,還有我妹妹!我恨不得把他們千刀萬剮!”
“我知道我知道,我也同樣痛恨那些強盜。我有個朋友也受了重傷,現在還躺在家里呢。可是你看,那些孩子……要不這樣,你不是死了三個家人嗎?你去向法官大人申請,這一家三口,就包括那個看起來可能也就五六歲的孩子,讓你殺了。你下得去手嗎?”
受害者的心里在滴血,他們看著下面那些正在苦苦哀求的女人,也看著那些無依無靠的孩子,捏著自己的手,卻是咬著牙。
他們的心中當然有憤怒,但是這股憤怒與仇恨卻并不應該向著那些孩子去傾瀉。
他們每個人都知道,動手的是那些強盜,和他們的家人無關。
可他們每個人也都很清楚,如果那些強盜得到應有的懲罰,那么在現在這個世道,那些強盜的家人們也絕對活不下去。
他們的老婆,年紀輕一點的,可能只能成為妓(和諧)女,茍延殘喘地活著。他們的孩子也會成為奴隸,然后過不了多久,就會因為一些奇奇怪怪的原因而死。
犯人那些沒有生活能力的家屬將會變成妓(和諧)女和奴隸,這已經是他們這一生最好的歸屬了吧……
對于這一點,酥塔也是深有感觸。
相比起旁邊從小就生活在集體中間的柑橘,或是本身就是一個村的村長,手中握有權力,也擁有力量的獨眼,酥塔卻是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出身。
自己并不是來自于什么高貴的家族。
說穿了,現在能夠坐在這個審判席上,面對下面那些等待審判和處罰的囚犯的人類**官,其實本身也就是一個從小就被人買下來,僅僅是因為運氣好,才能夠坐在這里的一個小女孩而已。
酥塔緩緩地呼出一口氣,望著這些不斷哭泣的囚犯和他們的家人。
如果說,當初買下自己的并不是自己的丈夫——杏仁餅老先生的話,如果買下自己的老先生真的是把自己當成一個奴隸,召之即來揮之即去,甚至可以隨意地辱罵,毆打,殺害的話……
更甚至于,如果自己沒有遇上自己現在的丈夫,沒有和自己的丈夫共同經歷了那一切的話……
或許,自己也真的就只能以一個奴隸的身份繼續生活下去,然后渾渾噩噩,如同這些人一樣地過完這一輩子,也說不定啊……
想到這里,酥塔的臉上開始犯了難。
如果說真的要處罰這些囚犯的話,她身為一名主持正義與公平的圣騎士,絕對不會對這些罪惡有任何的手軟。
既然宣判了他們死刑,那么不管他們有多么痛苦的過去,受到了多么大的欺騙,現在有多么的懊悔,他們的家人有多么的可憐……圣騎士也僅僅只會對他們產生憐憫,卻并不會對他們產生寬恕。
可是,如果真的就這樣殺了這些囚犯,殺了這些家庭的頂梁柱的話……
那么這些女人和孩子,還有那邊那些女人和孩子,他們……又該怎么辦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