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玉禧沒有說話,不知是端著還是在思考,他身旁的一個姑娘小聲提醒道,“這中間差著七十萬。”
七十萬,彭湃沒有說往上追加也沒有說不追加,二套的領導神情很專注地盯著陸玉禧,彭湃卻頭喝起茶來。
陸玉禧不滿地盯了姑娘一眼,姑娘卻云淡風輕,不,沒心沒肺喝起飲料來,她根本不在意老陸的態度。
噢,這就有意思了,彭湃暗笑。
“好,看在榜爺……我的老鄉的面子上,三百萬,全天精彩套,一周49次。”陸玉禧一錘定音,他倒期待地看著彭湃。
三百萬,與明年給安踏的廣告費用差不多,可是明年央視的廣告已到了低潮期,現在還沒有到低潮期,并且還是賣方市場,供不應求,陸玉禧拿出這個價格完全是有誠意的。
彭湃笑著端起杯子,“陸哥,感謝。”與這樣的人精說話,話多不如話少,這個位子上,他什么話沒有聽過?什么人沒有見過?在央視這個舞臺上,哪個不是人精?話里水分多,行動才見真章。
果然,陸玉禧很欣賞,“不叫榜爺了,叫你兄弟,我的名片。”身旁的一個姑娘馬上拿出名片來。
彭湃接過來,也把自己的名片遞過去,福布斯首席代表的字樣在名片上閃著金光,眼看事情有眉目,二套的領導自覺臉上有光,他笑道,“過不了幾天,彭教授就是大中華區的總裁。”這事八字還沒有一撇,普洛斯自從滬海走后,也再沒提這事,但彭湃知道,這是給他臉上貼金。
聽到福布斯的title,陸玉禧卻漫不經心,兩個姑娘露出羨慕的面容。
“陸哥,我還有個要求,”菜過三巡,酒過五味,雖然陸玉禧沒有喝酒,“廣告能不能今天就播?”
“這不可能,都有安排。”一個姑娘不滿道,她看看陸玉禧,仿佛她能當陸玉禧的家。
“可以把別的廣告拿下來。”陸玉禧又一次展露了自己的不滿,彭湃笑了,這二人怎么象在演雙簧,是不是這種事他們碰到的多了,他看看二套的領導,兩人眼中都有深意,眼光卻是一碰即開。
“或者,也可以縮短時長,怎么拿不出三十秒來?”陸玉禧把酒杯往桌上一墩,很有力量。
“那麻煩陸哥,我心里記著。”彭湃把手放在心窩處,輕輕朝陸玉禧點了一下頭。
……
從酒店出來,看出陸玉禧心情不錯,彭湃趁機邀請道,“陸哥事務繁忙,在空閑的時候,帶上嫂子常回家看看。”
陸玉禧笑著張開雙臂,“家,一定要回,到時還要麻煩兄弟。”彭湃也熱情地張開雙臂,兩人擁抱在一起,怎奈陸玉禧的個頭太矮,彭湃只得彎下身子。
看著車子遠云,二套的領導這才笑道,“只要老陸點頭,這事成了,你不知道,他這個人,他看重的人,他才擁抱,對了,你怎么知道那句話?這句話是老陸常說的。”
“噢,哪句話?”
“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。”
彭湃笑道,“我真不知道。”他真不知道這是陸玉禧的名言,只記得后世那則廣告,一位舞蹈演員的獨舞,很是精彩。
當然,他還知道,兩年后,陸玉禧也會邁上更大的舞臺,成為央視的財神爺。但現在,福州,他也要在九八年的體育舞臺上開始起舞了……
……
福州,長樂國際機場。
98年的福州,長樂國際機場才剛剛通航,彭湃只感覺,機場離市區好遠好遠。
窗外漆黑一片,他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走到繁華的市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