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魁這個說法現在還沒有流行開來,不過字面意思淺顯易懂,凝兒一聽心中就涼了大半。
便是做到花魁,還不是一個歡場的可憐女子,有什么好期待的。
楊霖一看她興致不高,還以為她沒有聽懂,繼續說道:“凝兒姑娘,可曾明白我的意思?”
凝兒心中長嘆一口氣,強顏歡笑擠出一絲微笑,說道:“公子不要打趣凝兒了。”
我打趣你干雞毛,楊霖就像是一個導演誘導剛出爐的女演員一樣,循循善誘地說道:“成了那第一等的花魁之后,見的都是巨賈王公、騷人名士,出入花用更比照使相千金的排場,比之皇城里的公主娘娘,怕也不遑多讓,更別提眾多有錢有勢、稱霸一方,為搏佳人歡心什么都干得出來的仰慕者。姑娘,不動心么?”
桌上有客人們吃酒耍用的骰子,凝兒指著篩盅說道:“一片寒微骨,翻成面面新。自從遭點染,拋擲到如今。凝兒既然進了這歡場,便如那骰子一般,有什么開心不開心這種想法,都過于奢侈。”
凝兒一邊自嘲,神色間流露出一股淡淡哀愁,算是婉拒了楊霖的好意。
楊霖一聽這個十四歲的小姑娘就是不上道,天天光知道在那自憐自艾,半點爭取美好前程的進取心都沒有,真是氣不打一處來。
砰地一聲,楊霖一拍桌子,嚇得凝兒一個激靈。
外面的楊三推門就進,擼著袖子道:“少爺,怎么了?”
“滾出去。”
剛想表忠心的楊三灰溜溜地出門,繼續威風凜凜地把門。
“你這個小姑娘,怎么就這么不思進取呢,歡場怎么了?抱琴夜奔的紅拂女,花開堪折的杜秋娘,古來風塵中從不乏奇女子,你就甘心臥在此地做下一個李蕓娘?”楊霖說到激動處,站起身來指著她:“就拿你指的這骰子來說,無奈一身遭點染,有心自重不輕拋吶!給你機會你不中用,給你機會你中不用啊,看來本公子得親自下手調教你一下了。”
凝兒身子一震,終于不再是一臉悲戚漠然的樣子,瞧著楊霖面露異色:“你待怎地?”
“楊三!把清音閣的主人家給我找來,我要消費消費了。”
“財大氣粗”的兒子光顧自己的清音閣,還要找自己,肯定是大買賣。清音閣的掌柜葛安強不敢怠慢,扔下筷子就匆匆趕來,進來就看到楊霖和他的新訓練的行首對坐,不禁有些失望。原來是看上這個凝兒了,還以為是什么大事呢,這小尤物是自己剛剛推出來的,指望著她當一棵搖錢樹呢,想要贖身可不行。
“楊公子,楊解元,好興致啊。”葛掌柜笑嘻嘻地彎腰說道,這小子的身份不簡單,將來有可能做大官,葛掌柜雖然心中不快,還是陪笑問好。
“掌柜貴姓?”
“免貴姓葛,公子有何指教?”
“沒什么大事,我要買你這個清音閣的凝兒姑娘的契約,以及閣中的管事、婆子、龜奴、丫鬟...你開個價吧。”
逛青樓逛到自己想買去開,這么有創意的嫖客葛安強開青樓這么久,還是第一次見,不禁怔在原地。
凝兒也愣住了,只有楊霖洋洋得意,老子把你買了來,想怎么捧你就怎么捧你,你可沒法拒絕了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