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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看楊霖等人出來,全都霍地一下站起身來,或謾罵,或激昂,一副口誅筆伐聲討奸賊的模樣。
楊霖翻身上馬,一拽韁繩,大聲道:“統統讓開!”
“楊霖,你個亂臣賊子,快快將圣人交還出來!”
“楊霖挾持圣人,正是我輩要誅除之奸邪!此時此刻,除了為國除奸之外,還有什么說得?”
怪不得大慶殿早朝沒有人,這些鳥人都堵在這里了,他們恐怕還不知道楊霖砍下的三把刀。仗著大宋不殺士大夫的百年慣性,在這里叫囂起來。
楊霖冷眼看著他們,突然生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厭惡,他將手中的馬鞭一舉,身后將士轉瞬之間就從向兩翼延伸的橫陣,變成了披堅執銳馬踏萬軍的錐形陣。無數馬蹄起伏敲擊著皇城外廣場的青石地面,重重的直入所有人的心底!
身前的禁軍軍將,士大夫,太學士子,年紀不一,有文有武,但是都有一個共同點,全都是面紅耳赤,大聲叫嚷。更有些禁軍將士揮舞著兵刃,威脅味十足。雖然楊霖說服了一些禁軍投降,但是六十萬人,總有一些是不愿意歸順楊霖的。畢竟楊霖和禁軍內部,很是有一些解不開的仇怨。
這可笑的勇氣,讓他們指著一群咬釘嚼鐵的廝殺漢,大聲辱罵。
馬鞭落下,馬踏長街,一場血腥的屠殺就在這御前街道上展開。
慘呼之聲,響徹云霄。無數人卷成一團,四下沖撞,互相踐踏。這個時侯身在其中,已經沒有了任何想法。只想快點逃出這個即將變成修羅場的所在。什么功名富貴,什么黨爭宮變,早就拋到了九霄云外!
有些實在來不及逃命的人,也不管自己身在何處,也不管下一刻馬蹄是不是就踏了上來。昏頭昏腦的跪倒在地,大哭乞命,磕頭如搗蒜一般。
就是這群鳥人,把長江以北葬送,什么狗屁禁軍,什么腌臜官僚,在鐵騎面前除了磕頭投降,就是抱頭鼠竄,一如幾十年后的靖康浩劫。
汴梁城內的這些賊廝鳥,享受著全國的供養,耗費這漢家百姓的膏粱,到頭來卻連漢家女兒也不能保護。
都門禁軍六十萬人,是開國時侯趙匡胤承自后周的百戰精兵,是用來震懾討伐天下不臣的全部依托。
僅僅百年的時間,就被大宋自家養成這般模樣。他們坐擁著天下的竭力供養,卻不能面對胡騎發一矢。當國難之際,這號稱幾十萬的禁軍,女真未至就潰于黃河邊。
第一次女真圍城不敢上城墻抵抗,去援太原又不經一戰便是驚潰,讓小種率領的西軍的主力全軍覆沒,坑友軍坑得毫不猶豫。
女真人第二次圍城的時侯,仍然無一人敢戰,逼得大宋絕望當中只能依靠郭京的六丁六甲神兵跳大神。
女真破汴梁,他們也是乞命跪受刃而已。為胡虜所虐殺,都不敢做絲毫反抗。
如此含鳥猢猻,腌臜潑才,竟然敢擋在自己的面前,一口一個奸賊。他麾下的西北將士如一把鋒銳凌人的尖刀,直直殺入大隊人群當中。
在這一刻,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撞飛,又有多少人被踏于馬蹄之下。甚或沒有人能稍稍結陣阻擋這些甲騎一下,只是拼命的向著四下逃散,要離這些兇神遠一些。
有些逃得遠的,便被后面的騎兵射殺,這種級別的戰斗對他們來說,就如同秋風卷落葉,連尋常的操練強度都夠不上。
楊霖騎馬,踏過血流成河的長街,慢慢向昭德坊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