鄧武在帳門口,一邊往里走,一邊道:“此番既和楊氏結盟,遵義軍這里還留不留人馬?”
方七佛點了點頭:“留下一萬人,我們只是暫時穩住楊氏,等到田祐恭覆滅,遲早要回頭的。”
“這廝也是一方霸主,竟然不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。”
鄧武稍作猶疑,還是問道:“若是能勸他們搬遷,似府州折家那般,去到中原繁華之地,非但能保住全族性命,還能不愁富貴。”
方七佛除掉盔甲,擰了擰手腕,笑道:“讓這種野心勃勃之輩,去做一個富家翁,只怕比殺了他們還難受。你當那折家,是自愿搬去密州的么,他們在西軍中被分化了。楊少宰用了些手段,讓西軍上下,把折家推出來做了替死鬼。”
鄧武一聽,頓時來了興趣,追問道:“是什么手段?”
方七佛也是聽禁軍的劉仲武說的,當初他們并肩作戰,收伏了吐蕃西南的大部分部落,現在劉仲武已經去了朝廷,主掌兵部。
這些事關乎楊少宰的清譽,還是不到處外傳的好。
想到這里,不理會鄧武的八卦之火,他又指向地圖,說道:“言歸正傳,此時最緊要的事情,是如何攻占思州。”
“田氏經營此地,不下五百年了,便是大宋的國祚,也不過才百十年。而且黔中山路閉塞,并未受到唐末以后的亂世影響,要想攻入思州,只怕不是易事。”
鄧武完全同意,附和道:“思州不是其他小土司能比的,乃是此次叛亂的首惡,如何克敵,方帥可有計較?”
方七佛嘆了口氣,道:“好難啊,只能硬打了,少宰令我兩個月內,戡平叛亂,此時已經過去一半了,怎叫人不發愁...”
“讓營中的工匠們就地伐木,打造攻城器械,既然是已經談好了,不管合作期是幾天,播州楊氏都暫時是我們的盟友。讓他們出些人手,伐木搬運,也好打消楊氏的戒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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復遼城內,耶律大石聽著出使回來的虞世卿講述這東邊的戰事。
那不可一世的阿骨打,竟然被逼回了黃龍府。
宋軍兵不血刃,拿下了白嶼河、黑水河兩個要塞。
如此一來,宋金之間,已經是不死不休了。
等到雪化轉暖,勢必有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戰,耶律大石一邊聽,一邊急的不停地攥拳。
他只覺得渾身的毛孔都躁動起來,多么想揮師黃龍府,打進女真老巢的是他和他麾下的契丹兒郎,而不是大宋的將士。
短短幾年時間,契丹這個建立過龐大帝國的民族,差點被昔日的奴隸女真人滅了種。
雙方仇恨之深,簡直是不共戴天,可惜在這個時候,自己連插手都做不到。
本來還可以通過草原上的蒙古諸部,參與到這場大戰中,但是如今蒙古草原被楊霖鼓動起的西北“圣戰”兵團,給禍害的不成樣子。
蒙古第一個大汗--合不勒汗在金河山戰敗,被回鶻人斬首,挑著他的腦袋肆虐整個大漠。
如此一來,大遼和舊日國土徹底被宋人割斷,再也難以插手宋金之戰。除非是和仇寇結盟,共擊大宋,這顯然是不可能的。
等虞世卿說完,耶律大石站起身來,問道:“大宋用何人為帥?”
“西邊是姚平仲,宗澤,東線是韓世忠。”
耶律大石癱坐到龍椅山,腦袋朝后一仰,沉默片刻之后,在滿殿文武官員的注視下,拍在龍椅的扶手上,再次站起身來。
“集中兵力,由蕭保保率領城中兵馬,收復拜占庭西部諸省。”
“耶律鑫去一趟大宋西域都護府,洽談商道之事,開放邊境,互通有無。”
“耶律憲你坐鎮都城,暫時監國,塞爾柱人不赴朕的頭魚宴,朕將親率大軍,滅了塞爾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