敵人的包抄速度并不慢,正好攔截了去路。
距離也就一百多米的樣子。
“咝咝”
王良蹲在地上,雙手撥開草蔓偵查了一下。
“我們從這里撤退,都給哥輕手輕腳,閉嘴,忍耐,猴子壓陣,注意套上這根線,沿路上還原草叢原本的樣子,跟上!”
王良指點著交代了一句,率先鉆入草叢中。
“嘩嘩,嘩啦啦”
五十一人相繼鉆入半人高的灌木叢中,驚動了一部分灌木叢,伴隨風吹草叢搖曳著。
王良仰躺在灌木叢中示意兄弟們忍耐,跟隨,悄然的向陡坡下方潛行,迎著敵人前進。
陡坡大約五十度左右,下坡很容易,上坡就難了。
坡道上的灌木叢比較稠密,雙腳向上攀登會被雜草纏住,故而敵人沒有展開人墻式的搜捕。
“嘩嘩”
敵人分散開來,大約十米遠一個人,背著槍,雙手拉扯著灌木叢向上攀登,行動很緩慢。
“咝咝”
王良頭下腳上,用雙手分開雜草,以身體輾壓而過,開辟出一條草洞隧道。
“呼呼”
五十人喘著粗氣跟進。
若是擱在風和日麗的日子里,就這呼吸的聲浪可以把兔子嚇得遁逃出十里地之外。
“滴答,滴答”
蕭寬遍體火熱,汗珠簌簌滾落在灌木叢的雜草上。
他感覺神經弦即將繃斷了,心臟幾乎跳到了嗓子眼。
心神在焦灼下變得恍惚,暴躁不安。
這罪受得無比難受,還不如跟土匪兵干一仗來得痛快。
先前就用手榴彈炸碎了敵人的防線,現在也可以撕破的敵人的防線,蕩開一道口子沖出去。
這倒好了,變成了耗子鉆地洞。
這真是一根繩上的螞蚱。
一旦被敵人發現了,從山上山下扔一陣手榴彈,只能被動挨打。
想跑都跑不了了,到那個時候兄弟們的死傷更加嚴重。
指不定變成一串糖葫蘆,燒得黑乎乎的那種。
不行,再憋下去身體就爆炸了。
還不如大干一場,拉幾個敵人墊背也值了。
“沙沙”
他伸手扒開灌木叢,試圖沖出去引開敵人。
“別動,你現在沖出去,兄弟們就會變成置在火中燒烤的羊肉串,給哥忍著!”
王良用雙腳夾住他的腦袋,嚴厲的低聲喝斥。
“我掐死你!”
楊輝在他的身后,用手狠掐他的腿肉。
“咝咝”
蕭寬痛得面皮直抽抽,大口大口的吸氣。
幾乎就要爆炸的神經弦在疼痛中平和了一些,他咬著牙,憋憤得面紅脖子粗。
手指甲扎破了皮膚。
“呼呼”
他雙目赤紅,氣喘吁吁,跟進爬行著。
尾隨在身后的兄弟們也不好過。
首尾相連,幾乎可以聽到前后兄弟的心跳聲,如擂鼓一般。
就好像是爬行在火海低空中的鋼索上。
可恨的是鋼索被燒紅了。
“滋滋”
汗珠滴答在雜草上,就像是被鋼索燒焦的皮肉,血液,疼痛得遍體顫悸著。
這特么的就是人間酷刑。
生不如死有沒有?
這會兒,兄弟們的心神比生不如死還要難受千百倍。
沒有人怕死,問題是憋憤得像是被禁錮在蒸籠里熏蒸,那滋味就是萬蟻噬心,活活咬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