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話間兩人已走到家門口,李玄霸囑咐道“這兩匹馬兒隨我一道從山西走來,路上也是勞累,你去好生喂養。”
李明宇答應一聲,道“師父且去休息,我這就去割草。”
李玄霸連忙拉住他,道“且慢,這戰馬可不比尋常拉車的駑馬,光喂草料可不成,需要摻和豆料,雞子才能保證體力。”
李明宇一吐舌頭,道“還要吃的這般好?馬不都是吃草的么?”
“戰馬需要沖陣馱人,最耗體力。只吃草料,養不夠膘,馱上著甲的人跑不了幾步便沒了力氣,還怎么作戰?”李玄霸耐心解釋道。
李明宇把戰馬牽到院中草棚之中,這草棚乃是他和小黑幼時喂養他們的乳牛所用,后來他們年歲漸長,斷了奶,乳牛便送與了當地村民。倒是草棚一直保留下來,此時用來養馬正好。李明宇按照師父所說,喂好了戰馬,回到屋中。見師父已經放好了橫刀掛好了弓箭馬槊,正在解甲,便過去幫忙。
脫下了沉重的甲胄,李玄霸也是一身輕松。李明宇好奇問道“師父,之前聽你所說,在二伯軍中也算是統兵大將了,怎么你這甲胄黑漆漆的普通得很,連個吞肩獸頭都沒有?大將不都穿的盔明甲亮嗎?”
李玄霸答道“軍中甲胄俱是如此,普通些才不引人注目,穿的太光鮮那在戰場上就是活靶子。”
李明宇奇道“我還以為做大將的都是演義話本里提的那種素白袍亮銀甲,鶴立雞群一般,戰場往來沖殺如入無人之境呢。”
李玄霸氣道“讓你多讀點書,少看些話本演義,你就是不聽!”而后又補充道“戰場上穿的與眾不同的倒不是沒有,要么是武藝強悍,有著過人自信,要么就是活得不耐煩了。”
李明宇聽師父這般解釋,才明白過來,古代征戰,就算是處于大軍保護之中的主帥,也可能遭遇不測,穿的太過華麗那就是招箭的活靶子,古來多少主帥身處大軍重重保護之下都能被暗箭所偷襲。不過也有那蓋世猛將,穿著與眾不同,對自己武藝有著絕對自信,橫掃一切,用自己的勇猛豎起一面旗幟,提升士氣。例如唐初名將薛仁貴,常穿白袍銀甲,手持戟槍,腰挎雙弓,每戰必身先士卒,所向無敵。
李明宇看師父盔甲臟兮兮的,滿是征塵,便拿過一塊抹布反復擦拭,又問道“師父你這甲胄好生奇怪,不似魚鱗甲啊?”
李玄霸搖了搖頭,道“魚鱗甲顧名思義自然是甲片如魚鱗狀。你看我這甲片形似書札,所以叫做札甲。可以根據身高體型增減甲片來調整大小,修復起來也方便,甲葉子破損直接拆繩子替換就是了,乃是軍中應用最廣的盔甲。”
“那師父這札甲相比魚鱗甲哪個更好些?”李明宇問道。
“自然是魚鱗甲更好,魚鱗甲層層疊護卸力,甲片更小更密,防護更強。穿上也靈活,而且魚鱗甲片鏈接繩隱藏在甲片下面,不會被輕易砍斷。但是制作成本高昂,一套魚鱗甲的成本可以造五至十套札甲了。”李玄霸答道,見明宇又想發問,開口道“我知你又要問為何你二伯不給我弄身魚鱗甲,你哪知現在你二伯的日子也不太好過,雖說攻克了霍邑,但是甲胄軍備都被左路軍拿走了大半,還要勻一部分給父親的本軍。眼下右路軍很多士卒連盔甲都配不齊全,雖說你二伯不會差我這一身甲胄,但我無心在軍中久待,索性便讓與其他將領罷。”
李明宇聽師傅說完,恍然道“原來這盔甲里面還這么多門道。”說罷,又嘻嘻笑道“那師傅以后可要幫我弄套魚鱗甲啊。”
李玄霸哈哈一笑,道“待你成年出師時,我去幫你弄套最頂級的明光鎧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