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音剛落,烏騅馬便躥到了王琬近前,尉遲恭暴喝一聲,舉槊便刺。
王琬之前只當他是個傳令的,并沒有放在心上。哪有單人獨騎便敢對著幾百號人沖鋒的。
等他反應過來這一身玄甲的黑大個氣勢洶洶奔他而來時,已然遲了,尉遲恭馬槊當胸刺到,情急之下,王琬橫刀招架,想把尉遲恭這一槊崩開。
馬槊與長刀相交,“噹”的一聲巨響,馬槊被王琬用刀格住,尉遲恭大吼一聲“再來!”又是一槊刺去。
兩兵剛一接觸,王琬便感到一股沛然不可擋的大力襲來,暗道這黑大個好大的力氣,不可硬敵。
尉遲恭一槊打得刀桿都顫了幾顫,震得他兩臂酸麻,虎口巨震,長刀差點脫手而出。雖說招架住了馬槊,卻根本崩不開去。只好抖擻精神,小心應對,以巧招破敵。
不過戰場廝殺,終究是講究先聲奪人,一步慢步步慢,尉遲恭占得上風,得勢不讓人,馬槊舞得愈發急迫,攜風雷之聲,豎扎橫挑,連打帶削,逼得王琬險象環生。
尉遲恭能當得李世民一句“吾執弓矢,公執槊相隨,雖百萬眾若我何!”這樣極高的贊譽,那武藝自然是天下最頂尖的那一批,力猛槊沉,人如猛虎,馬賽蛟龍,手中馬槊招招不離王琬要害。
尋常馬槊,槊桿都是篾條或者拓木膠合而成,外纏麻繩葛布,可以彎曲成弓,恢復如初,為的就是可以借助彈性極佳的槊桿卸力。
尉遲恭這馬槊可非比尋常,他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武將世家,不過后來父親中年早逝,家道中落。少年時為生計所迫,打鐵為生,卻練就了一身無雙神力。他這桿馬槊,遍體精鋼打造,重達六十余斤,沉重異常,一旦舞將開來,氣勢凌人,摧山攪海,風云為之變色。
尉遲恭這槊法風格也是直來直去,大開大合,與李玄霸的卻又不盡相同。他人雖然憨厚耿直,但是大智若愚,于武道上天賦驚人,一心琢磨武藝,青出于藍而勝于藍。
天下武功唯快不破,無堅不摧,雖然這年代沒有這說法,但是武道至理卻是相通的。尉遲恭拋卻招式繁復變化,化繁為簡,返璞歸真,雖說來去只有幾招,可是配合上他無雙臂力,加上精鋼馬槊本身的自重,當真是快若流星火電,勢如雷霆萬鈞。
王琬那邊勉強支應了幾招,心里一片冰涼,渾身冷汗直淌。這黑大個招式老辣,力猛槊急。無論他招式怎樣變化,可這黑大個卻不管不顧仍舊一槊刺來,完全一副搏命打法。擋吧,又是硬碰硬,不夠人家力大,根本吃不到好。不擋吧,難道要與他同歸于盡不成?
不過三五招的功夫,王琬卻難過的想要吐血,想他也算是夏國數得著的大將,官拜龍驤大將軍,平素也是自負武藝出眾,自追隨竇建德起義以來,大仗小仗打了無數,也是尸山血海里淌出來的猛將。可是此時在這個黑大個面前,才幾個照面就被壓得只有招架之功并無還手之力,眼看著就要落敗。
“噹!”又是一聲巨響,尉遲恭馬槊下劈,王琬實在是躲不過尉遲恭這一槊,無奈之下只好用長刀再接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