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老爺看了他一眼,搖搖頭道:“老夫知道你在想什么,是那河神之事吧?這也不是沒有辦法,先吃過飯,再與你細說。”
易凡聽了疑惑,也不再推辭,于是移步去了偏廳,丫鬟備好了酒菜,都是大魚大肉,山珍海味不少。
食不語,寢不言,吃完就吃茶。
“陳老爺,不知到底何事?”
“哎,怎么還叫陳老爺?”
易凡連忙改口,道:“叔父,易凡這一肚子疑惑,還請您解釋。”
陳老爺這才滿意的點點頭,吃了一口茶,沉思一下,放下茶杯道:“易凡,你覺得先下世日如何?”
易凡一愣,不明所以,但既然所問,必有道理,就道:“這當今天下,盛世繁華,民居樂業,百姓安康,是真正的太平之世。”
“太平盛世?”
陳老爺自嘲的笑了笑,眼中閃過一絲疲憊,嘆了口氣道:“你只見表面,卻不知這盛世繁華下,早已腐爛透了。”
“叔父,此話當講?”
“前幾日我那在京城三皇子腳下當差的侄子,送來口信,說當今圣上龍體不恙,已經數月不處朝政,現在謠言四起,各地鎮守紛紛猜測。”
陳老爺苦笑了下:“其實這般大事,自是不用老夫操心,但這當今圣上自接位以來,先后廢了兩任太子,至今也無繼承大統之選,導致此次朝廷紛亂,無人鎮壓。”
頓了頓,擔憂道:“當今圣上除了廢掉的兩個皇子,還有十一個皇子,第九和第十皇子尚且年幼,母族勢力也不大,其他皇子,怕是個個野心不小。”
“老夫怕眼前這太平之世,一夜間化作飛灰啊。”
易凡卻沒多少感覺,自家平民百姓一個,見過最大的官不過是縣太爺,這天下大勢,實在太遙遠了些,看陳老爺一副憂心煩惱的模樣,又不好說什么。
好半響,陳老爺才回過神,苦笑道:“到讓賢侄見笑了,人老了想得也多,可為了這陳家百年來的基業,也不得不多想。”
說罷,看著易凡道:“也不怕賢侄笑話,老夫與你結親,不過是看中了你這般武力,如若真的亂世將來,定是你出頭之日,到時候還得仰仗于你護我陳家百年基業。”
易凡站起身,再拜道:“能與叔父結親,是我的福氣,您不必這般說,侄兒沒讀多少書,但也知感恩圖報,陳府之事,就是我的事。”
“不過,要讓叔父失望了,侄兒得罪了那渠水河河神,接下來也不知如何,能不能保了性命還難說。”
“好好好,好賢侄。”
陳老爺大笑,擺擺手道:“你莫要太過擔心,如若是妖魔作祟,老夫幫不上什么忙,但這神靈之事,只要把握得當,想必也不難化解。”
易凡心中一驚,前些時日陳老爺可不這樣說的,甚至只能用錢財助他,而不敢露面。
見他疑惑,陳老爺撫須而笑:“自你于老夫說明此事后,我就讓管家去查了縣志,又翻閱了大量典籍,卻找到了要領。”
“這渠水河河神,乃一方正神,數百年前就有流傳,其中不知多少故事,卻從未害過人,也未曾做過惡,想必也是善神,如若說通一番,或許有辦法。”
“可是,我已經搗毀了神廟,改了河道,這般大仇,怕是不會輕易化解。”
易凡擔心的道。
“賢侄多心,你既然改了河道,難不成改不回來?神祠雖毀,但也可重建啊。”
陳老爺想了下,道:“唯一擔心的就是,這神威難測,此次觸犯與他,其中定會有些麻煩。”
易凡站起身,道:“既然此事由我而起,只要他放了紅蓮,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就是。”
“糊涂,怎能這般輕言就拿生死作為條件砝碼。”
陳老爺叱罵一聲,道:“此事老夫不便出面,還得要你去談,但要記住,只要保住性命,其他都有機會。”
“哪怕那河神不愿妥協,老夫也有其他計策,只是不到最后關頭,不好使出罷了。”
如此,易凡哪還有其他話,只拜道:“賢侄何德何能,讓叔父這般操心。”
陳老爺擺擺手,道:“老夫已經說明,幫了你,也是幫了陳府,日后你發家了,莫要忘記這般恩情就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