鏗呲!
方才落足的地面被唐教頭單手貫穿,它將手臂拔出來,腦袋僵硬偏轉,面無表情。
“真沒想到。”白術身形一晃,又躲開撲過來的唐教頭。
“你也會變成這樣子。”
雷光聲再次響起,白術突然出現在唐教頭身后,它的身形已然騰空,像大貓,又像蜘蛛。
“你們這些喪尸,個個都像奇行種。”
他探掌握住喪尸腳踝,朝地下死命掄去。
一大片碎石子如帷幕般,灑灑騰起。
待喪尸掙脫后,他又閃身不見。
兩條人影翻滾出喧囂氣浪,虎咆震散空氣,打出一道道風涌。
嗝——嗝——
兩人如奔馬在三丈內悍然對撞,貼身的那一刻,雷光一現。
白術如同瞬移般出現在唐教頭身后,卻還未待他出拳,就被一腳踢飛。
格在身前的長刀被踢成兩截,白術向后劃出數丈,下盤沉凝用力,才勉強穩住身形。
明晃晃的半截刀身和已作碎木的刀鞘隔著不遠,唐教頭好奇地爬過去。
聞了聞,又舔了舔。
日光下,如鏡的刀身明若秋霜,一點細細的光斑隨著唐教頭的舔滌,四處游走。
白術徐徐退后幾步,他喉頭一熱,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。
傷沒有想象中重,卻也沒有那么輕。
長春功的氣流在身體高速流動,不斷修復身體里的各處暗傷,除卻剛開始和后來的那一拳。
他已體驗過長春功的自愈性能,雙手之所以還能正常活動,也是歸功于長春功。
氣流在身體內部織成一面大網,精氣徐徐注入,支撐著他站立。
白術深呼口氣,抬起手抹抹嘴角。
“老哥,我是真的打不動你。”
毫發無傷的唐教頭伸出舌頭,直楞楞看向白術。
“所有,別怪我勝之不武了。”
他掏出篆刻霹靂云紋的小黑丸,在手上輕輕拋起。
“說吧。”白術注視那對森白的招子,笑道,“嘴巴?還是菊花?”
本想用它來磨煉搏殺的技巧,這方磨刀石,卻是硬得出奇。
再打下去,還不知道會生出什么變故,不過,也好歹算是體驗到了長春功這變態的自愈能力。
送唐教頭上天后,就去廚房找點吃的,接下來的事,接下再說吧。
白術踏出一步,剛要閃到唐教頭身后,尖銳的破空聲就在耳畔響起。
那是一支羽箭。
空氣被強猛無匹,純粹的力道與速度狠狠切割開,眨眼間,在白術還沒有避開,甚至還沒有看清的那一剎。
在風聲撕裂的尖銳聲響后,白色的箭羽深深嵌入唐教頭眉心。
它朝天望了一眼,嘴唇微動。
噗!
腦袋隨后無聲裂成兩半,長臂無力支柱的身體轟然倒地。
而此刻。
白術才剛剛走出丈外。
他停下腳步,抬起頭。
藏月樓飛檐上,一排排琉璃瓦光耀奪目,就像一汪閃著光亮的白色大湖,溫柔的光暈讓一切都明亮起來,在頭頂,有空濛的火光慢慢灑落。
看不清面目的少女松下弓,垂首朝下望來。
兩人沉默地對視許久,誰都沒有說話。
長青柏畔,幾株杏花樹姿態蒼勁,冠大枝垂,正值三月陽春,風從林稍一送,紅且白,如艷雪般的花瓣就落滿了春風。
“真像雪啊。”
白術捻起飄落肩頭的小花,輕聲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