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術輕聲一笑,五指齊齊用力,一條搖頭擺尾,鱗甲崢嶸的惡濁火龍,便兇蠻打進弓身。
看著虹橋上的少年道士微微閉目,氣機沉凝,而黃金神弓上,各色光耀乍起,隱隱還夾雜著某種生靈的咆哮。
老嫗黯然低下頭,心中有些無奈。
她知道這道士正在煉化神弓,只是單憑自己,卻是無力阻止了。
大當家……
腦海里突然閃過這個名字,若是神弓被道士奪走,回寨子里,責罰必然是免不了的。
她急切抬頭,青空上,卻已是一片云散風清。
白術把玩著神弓,愛不釋手。
這的確是一門重器,威力不俗,若論價值,只怕與自己的那一架云車,也是不分高下。
白術輕輕一彈弓弦,虛空便生出無邊的嗡隆聲響,像陰雨天連成一片的沉悶雷鳴。
“飛神弓……”
他緩緩念出弓身上那三個古老文字,試著拉開弓弦。
心念交感下,無須白術催動,無數天地元炁便自主匯成一根黃金箭矢。
白術又將自身真炁注入,那黃金箭矢卻是愈發璀璨,與弓身交相輝映。
虹橋上,少年道士如同持著一輪光耀的黃金大日,燦爛的神曦發出刺耳鳴叫。
老嫗眼角狠狠一抽,這片刻之間,神弓竟已然易主了。
“道長!”
老嫗仍是不甘,大叫道:
“還請道長垂憐我等,勿要太過酷烈了!”
“哦?”
少年道士笑瞇瞇轉過頭,箭矢的方向,不知不覺間就對準老嫗心口。
她遍體寒毛乍起,像老兔子般遠遠跳開,連生死不明的鄧興也不再管。
“我道門行事,就是如此酷烈,你可是有何不滿?”
“怎敢,怎敢……”
老嫗滿臉堆笑,深深躬身,她連連拱手,示意自己并無敵意。
“走!”
她對一群呆住的手下使了個眼色,桃花寨山匪們就忙不迭架起遁光,準備打道回府。
“等等。”
當一群人正要遠走時,虹橋上又有聲音傳來。
白術將飛神弓收進泥丸宮里,淡淡看向他們:
“事情還沒完,別先急著走。”
“道長……”老嫗面皮發苦:“道長還有何吩咐?”
“搶錢。”
白術微笑道:
“有泥丸宮的敞開泥丸宮,沒有的就拿出須彌袋,讓我看過一遍,你們才能走。”
此言一出,下方所有人都統統呆住,有幾個面沉如水,只是敢怒不敢言。
“你這道人怎如此霸道?!”
老嫗悲憤填膺,扯著嗓子大吼道:
“我等都認栽了,你還要如何!”
老嫗身邊幾個人嚇了一跳,急忙要去掩她的嘴,只是已來不及了。
“霸道?”
白術笑而不語,他捻著掌指間一縷縷五色光華,微微挑眉。
“我輩道人一生行事——”
他上前一步,天幕上,重重五色大虹光便如崩山一般傾瀉而下。
“何須,向爾等解釋?”
老嫗嘴唇動了動,最終還是頹然低頭。
該死的道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