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一次,永無休止的分分合合。
呆在桐江的他,漠視著天下的沉浮,世事的興衰。
最古之仙的名號,從來都真實不虛。
除了在王秋意手下,青黎君幾乎被打壞寶體外。
這么多年,他從無敗績。
可如今……
聽到竹冠男子輕聲開口時,魚尾美婦如遭雷擊。
她實在難以想象,究竟是何等人物,才能將一方圣地之主逼迫到如此地步。
就算是王秋意復生,近千年過去后,青黎君也不見得會此般狼狽。
妖類異種,往往以血脈見長。
愈是老邁,青黎君的實力便愈是強絕。
界京山的圣主曾暗中定榜天下人杰,只是顧忌再三下,才秘而不宣。
魚尾美婦便知道,在那份榜單里,青黎君與神足僧一般,都是千年以內,最有望破入上三境的唯二人選。
又是誰,能令青黎君說出如此言語?
“一個,我能對付,最強的那個,我也能打個五五開。”
竹冠男子突得嘆息一聲,語氣幽幽:
“跟邪魔外道講什么江湖道義,大家并肩子上啊!”
他嘴角無奈扯了扯,笑道:
“每次打架,那兩人都要這樣喊一句。
這兩個賊禿,壓根就沒想和我單對單,只想出口當年的惡氣。”
“兩個賊禿?”魚尾美婦疑惑道:“兩人都是和尚?”
“一個是神足廣慧,虛明賊禿的爹吧。”
青黎君對魚尾美婦笑了笑:“至于另一個和尚,你不妨猜猜看。”
“猜不著。”魚尾美婦誠懇搖了搖頭。
“是妙嚴和尚,那個掀起三國禍亂的黑手。”
青黎君也不賣關子,迎著魚尾美婦震愕的目光,淡淡開口道:
“他們兩個當年,可是好到穿一條褲子的,至于現在么……”
青黎君微微一笑,卻是沒有再說話。
他推開懷里的美婦人,徑直起身,寒玉廣場上的一幕幕,盡皆清晰映入。
青黎君隨意伸手一撥,那紛亂的一幕幕又各自隱去,只余下白術周身的場景。
蓮花冠道士身側的景象,被了了放大,如若近在眼前。
在白術不遠處,涵虛老道捏著白胡子,正笑盈盈走來。
在老道身側,正跟著一個嬌憨可愛的少女,她鼓著黑漆漆的眼珠子,正好奇打量那個戴蓮花冠的清俊道人。
美婦人看見少女捏緊小拳頭,滿臉躍躍欲試。
青袍竹冠的俊美男人看了白術許久,遲遲都沒有動作。
“那……君上。”
魚尾美婦猶豫了許久,遲疑開口道:
“君上對那和尚如此在意。是因為他的父親?”
“是,也不是。”
青黎君含笑轉過臉來:
“我枉活了數千載,道行雖不見長,卻知曉了不少故事。”
“神足有兒子,只有一個兒子,但他兒子早便死了。”
他對疑惑不解的魚尾美婦說:
“你見過夫子嗎?”
“沒,沒有。”美婦人連連搖頭。
“我見過夫子,見過不僅一次。”
青黎君伸手一指,在他指尖不遠處,白術正與涵虛老道相互見禮。
“那個時候……”青黎君語氣莫名,他指著白術的臉,輕聲開口:
“我看見他的臉,那張本來面目的臉,就跟在夫子身邊。”
……
……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