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鄭楚兩國的邊軍里,恒安又有飛將軍的美號。
以區區練竅,憑借粗淺的心法和神通,卻能屢屢拖死陽符。
在恒安的戰績里,他甚至曾以不可知的手段,生生斬殺過一名劍修。
其威赫,可見一斑。
而等到他拜入枯祠,跟隨這一代的天下行走進入圣地后,世人,便再也沒有見過恒安出手。
就像一柄霜刃,愈是藏于劍鞘,其鋒光,愈是要透體而出。
恒安,也是三十二人里,年紀最長的一位。
只差半年,他便是三十了。
他與陳季子便猶如兩個極端,一個生而便在云端,另一個,只是掙扎在泥沼。
但無一例外,在這次選婿中,恒安與陳季子的呼聲,也是最高的兩位。
風云匯聚,龍蛇并起。
無數人的眼光,都紛紛聚到了青黎宮里。
這些目前只是三境陽符的年輕人,日后,或是一方圣地的主宰,或是一方大國的至尊,又或是一方巨室的族老。
三百年之內,天下的興衰變化,也只在他們手中。
不知過了多久,在慧圓已經有些焦急時,那扇緊閉的宮門,突得被人從里內打開。
頭戴蓮花冠,身著華美羽衣的清俊道人笑意溫醇,是掩飾不住的歡喜。
他眸中神光一閃即逝,氣機又沉凝了不少。
“師兄,你可算出來了。”
崔元洲搶先上前,抱怨道:
“走吧,不然你要誤時辰了!”
“走吧。”
白術拍拍他的肩,笑道:
“哪會誤時辰?”
他身側生出一道五色虹光,將崔元洲和慧圓兩人卷起,將虛空狂飆而去。
“血的味道……”
黑胖和尚心頭一凜,在方才那一瞬,他似乎聞到了腐臭的血腥味道。
他疑惑轉過眼,身側的清俊道人面色自若,神情淡然。
過不多時,映入眼簾的,便是一方宏大的黃金戰臺。
它屹立虛空之中,不遠處,便是觀禮的法臺。
難以揣摩它的寬廣,它像是通體都由璀璨的黃金鑄成,光華耀目,堅固無摧。
在黃金戰臺上方,一個手持法劍,頭上顯露萬水奔流跡象的年輕人,正面色肅然。
“居然是他來主持?”
慧圓睜大眼睛,贊嘆出聲:
“折梅君的風采,沒想到還能再見。”
“風采?”
崔元洲翻了個白眼:
“你不會喜歡男人吧?”
不理會兩人的斗嘴,白術笑了笑,放下他們,便直奔黃金戰臺而去。
三十二人比斗,黃金戰臺上,又有璀璨光幕生出,隔出了十六方戰場。
白術剛一落下遁光,一股沉重的壓力,便從戰臺中生出,落到肩上。
這是中古時厲王的造物,專用來比斗搏殺,若是境界稍弱,只怕連在戰臺上定住身形,都不是件易事。
他體表生出一圈淡淡的光暈,將戰臺的沉重壓力悄然化解。
過不多時,在他屏息以待中,一個面如冠玉,唇上毫無半絲血色的年輕人,便走到近前。
“是你?”白術皺眉。
“是我。”年輕人微微一笑,“神鴉宮的尹璚,道兄認識我?”
白術對尹璚默默點了點頭。
認識,我知道你被小蠻子差點錘死了。
“如此多的人物,真是風云際會啊。”
他四下望了眼,掩唇咳嗽了兩聲,突然高喝一句。
“等等,在此之前。”
在萬眾矚目下,年輕人笑意溫煦地抬起手:
“我有一言,還請諸君靜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