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分魂癥?”白術回道:“以楚王室的國力,都治不好他?”
徐雍搖了搖頭。沒有再說話。
“請。”
陳季子突然舉樽,朝眾人笑道。
這個白鶴一樣的青年男子抬起流云般的大袖,輕輕遮住半張臉。
他眸中的光華平靜而高遠,像是在注視堂下的每一個人,又像是渙散著,盡數落到了空處。
堂人眾人神態各異,有微微含笑者,有滿面不屑者,有面色木然者。
“請飲此杯。”
陳季子抬起手,朝堂下諸人做出一個請的姿勢。
他微笑環視四周,笑意溫醇。
這一次,他的目光落到了每一個的身上。
“召集這么多人,你究竟想做什么?”
這回,開口的是恒安。
他皺了皺眉,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,沉聲開口問道。
“我向六公主要來諸君的傳信玉圭,又約見在添水閣。”
陳季子慢慢轉動酒樽,開口道:
“正是,有一件大事相商。”
“什么大事?”徐雍問道。
“這青黎宮……”陳季子突然嘆息一聲,面無表情:“有些不對勁。”
……
……
……
鐘離郡,長夏城。
黃家村。
在溫暖的太陽下,正叼著根狗尾巴草,懶洋洋曬太陽的黃虎子長叫一聲,愜意翻轉了個身子。
別的地方早已是冰凍三尺,寒霜素裹,也唯有長夏城,在這個時節里,還依然是艷陽高照。
黃虎兒順著草堆滾了幾轉,好讓溫暖的陽光將自己通體照透。
今天,姐姐黃鶯兒跟著阿娘去探親了,耳邊少了她的聒噪。
果真,是再美好不過的一天!
他伸了個懶腰,正想著要去不要去村東尋老孫頭,找他聽聽故事。
突然,一片濃密的陰影罩在周身,把太陽都擋住了。
黃虎兒疑惑睜開眼,一個四十上下,面貌平平無奇的中年僧人,竟站在自己身前。
就是他,把光都給擋住了。
“大和尚。”黃虎兒也不怕生,他好奇打量和尚幾眼,開口問道:“大和尚你誰啊?”
“廣慧。”他聽見面前和尚開口。
“廣慧?”黃虎兒眼珠一轉:“好怪的名字。”
“小檀越也可以叫貧僧神足。”和尚笑了一笑。
“這名字更怪。”黃虎兒搖搖頭:“你來村子里干啥啊?”
“見一個從前的朋友。”
“朋友?”
“村東的老孫頭。”和尚的聲音還在原地回響,人卻突然不見了蹤跡:“從前的妙嚴和尚。”